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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錯啊。」

「你過分關心別人還把男朋友晾在一邊。」

「布魯克在。」

「是的,他也是滔滔不絕的那類人,我竟然一點兒也沒心軟,我真該死。」

「伊實,嘿,伊實,」儘管我踮起腳努力靠近他的側臉,身高差還是令我可望不可及,我說:「你就是有分離焦慮。」

偏偏伊實直挺挺地毫不配合,只瞥眼睛不低頭,說:「我在拿男人的尊嚴跟你說事。」

「哦。」我綻開笑臉,敬仰男人的尊嚴。

公交車沒讓人久等,上車之後我貼著角落坐下,任何地點的後排靠窗位置都是我的舒適圈,窗戶和靠椅是一部分圍欄,通常有這部分就夠了,閉上一隻眼睛倚靠勾股定理也能自圓其說。現在伊實坐在我的右側,補全了剩下的圍欄,多虧如此,我的兩隻眼睛都可以出來遊蕩了。

「伊實,你和你的高爾夫球友還有聯繫嗎?」我問,「就是和你一起登上纜車的那位。」

「他搬去了奧斯陸,一年見不了一回,為什麼問這個?」

我搖搖頭,看向窗外,「只是覺得一年好長啊。」比北歐的冬夜還要長,數也數不過來。

過了一會兒我又抱住伊實的手臂,展現出棉花糖般的戀戀不捨,抱得緊一點,就能少數一天。

「What?困了?」伊實低頭看我。

我不說話,徒生悶悶不樂。

「還是我忘記說我原諒你了?我原諒你了。」伊實攤開我的手掌與我十指相扣。

臉頰在衝鋒衣表面輕蹭,像一片被眷戀寵壞的曇花花瓣。方才光顧著心軟,沒反應過來一針能見血,血的鐵鏽味有後坐力。我何嘗不是在吹鼓倖存者偏差下的善良,要是我不是倖存者了呢,善良也會離我而去。

矛盾得令人頭疼,要伊實。

「伊實,我被催眠了。」我說。

「被誰?」

「我自己。」果然人有恃無恐起來連自己的狀也告,「就在剛剛,兩秒前。」

「她說什麼了?」

「她說我墮落了。」

墮落成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慈善家,墮落成懼怕時間流逝的蜉蝣,墮落成分不清居安思危還是杞人憂天的狗頭軍師。

公交車到站,伊實牽著我下車,需要步行三百米才能到達旅店,無名氏的陌生三百米。

「墮落成什麼樣了,我聽聽。」伊實繼續話題。

沒走幾步,兩人一大一小的腳印就給這三百米賜名為「墮落街」,相當橫行霸道。

我回答:「墮落得很厲害。」

「什麼樣?你沒說什麼樣。」

「感覺你永遠不會離開我。」我的嘴巴和腦子沒串通好,本來想說的是:在短暫的幸福里羊癲瘋發作了開始誹謗永遠。結果說出口的東西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在求證,於是我很快緊急避險地補充道:「Foreverwillnotbelong.」

伊實失望地啊了一聲,說:「這算哪門子的墮落。」

怎麼不算墮落,肖想就是妄想,只聞桃花源,不顧劉子驥。我做不到對典故的教訓油鹽不進,你一個洋人,書讀的不夠。

「穆里斯又是和八爪魚一樣纏上來,又是和真正的貓一樣蹭我的胳膊,我以為的墮落,至少是對我做點什麼。」他遺憾地說。

我把手插回自己的口袋,表情冷酷:「那些也是。」

伊實拒絕空落落,又奪了回去:「透露點像樣的墮落給你。」

我洗耳恭聽。

「But……」他目測墮落街還有多少距離,旅店溫暖的燈光就在不遠處,他傲慢地賣了個關子。我問為什麼,他說容易著涼。

在一個銀裝素裹的地方堅持不著涼本身就很理想化。我這樣想,和他一起上樓,走過鬆軟地毯鋪成的走廊,開門,沒等我伸手去摸燈的開關,隨著一聲手提包落地的聲響,我的海拔忽地升高三十厘米。

我不由得驚呼,「伊實?!你要……」做什麼。

黑暗中伊實托起我的大腿端上桌,擠掉藏青的夜色而覆蓋我的視野,以一種牢固到令大部分使用者都沒轍的姿勢將我抵在牆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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