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連不修邊幅都能當一張好牌打,可惜我也好面子,就是不喊「過」,純耗。
伊實吹開黏在我嘴唇上的髮絲,在酒氣里我同時聞到了煙燻味和木桶味。加之他的皮膚和毛髮都白的驚人,我合理懷疑他的真身其實是維多利亞時期既愛吸菸又有一個木質棺材當床睡的家
里蹲吸血鬼。
「揭曉答案的時候到了。」他目光繾綣地盯著我,「給你一個捂住耳朵的機會。」
人類光光兩隻手,面對吸血鬼我當然是捂脖子。
「你說。」
伊實的臉上忽然浮現笑意,適應黑暗後我看的格外清晰。他說:「我真是對你這副乖乖等天下暴雨的表情慾罷不能。」
就像他不知道說中文的我是個多麼有趣的人一樣,我有時候也不理解他的wordplawww.loushuwu.ccuch……」伊實只懊惱了一瞬,抬頭時又成了褲腰帶里別著武器的暴徒,「說點什麼。」
手腕繡上一圈紅手絹,脖子被砸出一座活火山,心率不齊,眼冒金星,在下都不怕,在下怕的是:「我不值得你那樣做。」
「還有嗎?」
「沒了。」
話音未落,伊實昂起下頜吻來一陣熊熊火焰般燒毀冬夜的鮮血。一汩接著一汩,從頭流到心臟,流到潰爛的胃,流到顫抖的膝蓋,流到收到過不公處罰的一切地方。
黑暗安靜得仿佛時間凝固從此四維只有三維,而我卻聽到了轟然巨響,是一顆心臟壓在另一顆心臟上的巨響。
久久未能平息,這是肺腔的極限,不是他的極限。
「你知道為什麼嗎?」伊實用指腹抹開我嘴唇上的水漬。
為什麼?我做口型,啞得發不出聲音。
「你默許了。」
什麼時候?
「我想過你會掙扎,會逃跑,會罵我是個敗類,但你說,你說了什麼記得嗎?『notdeservethat』,而不是『notdothat』,操……」伊實抑制不住情緒,低下頭調整呼吸,「我要炸了。」
「……」
如果我能自己解開手腕上的結,我一定摸摸他的額頭檢查他是否發燒了。
伊實雙手撐在兩側,眼底有暗流涌動,說:「值不值得不是你該思考的問題,你要默認你坐在這裡,你就是值得被愛的,你是一個特殊的生命,起碼對我來說是這樣,被愛沒有標準。我不管這個世界怎麼運作,我只認清一點,一切順遂都是老子應得的,不順遂我操他媽的。我沒想到你竟然糾結的是值不值得這種愚蠢的問題,我不想止步於和你眉來眼去,清楚嗎穆里斯?別管什麼值不值得了,我再問你一遍——你會逃跑嗎?」
一番暴言震碎了我的三觀,地球上還真有人揪著上帝衣領朝它吐口水啊!
相較之下我瘋得還是太世俗了,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無法無天的暴徒。
雙手沒法動彈,我還有雙腳,盤起圍住他的腰間,迅速拽近距離。終於輪到我抵著額頭放狠話了。
「我不逃,你也不許跑。」
第35章 人們津津樂道的幸福啊……
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也許不必掏空心思救治了,絕症不一定就是毀滅,還有可能是重組。即便在週遊世界我也帶著一筐「為什麼」,用跛腳爬山,當然會摔啊!我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任由萬箭穿心,不反擊竟只顧著疑惑天上怎麼會下箭雨,自愛全數貢獻給了縱容自己成天追著尾巴跑的可笑勾當。
一旦我睜開眼睛,觸目驚心的萬箭重組成了浴室里的洗澡水,伏低做小好不溫和。我的喉嚨燒斷氣似的拉鋸半響說不出個所以然,這只是後遺症罷了,流離失所的聲音一點一點找回巢穴,配得感也如雨後春筍般在愛里滋長,到了我反擊的最好時刻。
放在我手上的就是我的了,什麼太單薄了你拿不住的,蠢貨!手拿不住我用腿夾著,腿夾不住我用頭頂著!我的頭顱有多少肌肉細胞你不知道吧?驚訝去吧!
我的叫喊聲迴蕩在浴室間,聽起來哆哆嗦嗦實則鏗鏘有力,懸停在牆壁上的泡沫被震得一路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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