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他頭也不偏地說,腳步穩健,看樣子沒有我的煩惱。
我啃起嘴皮,這時候的矯情可真是不可理喻,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見了小雨點反而走不動道,還能怎麼總結,不就是一個可憐人沒嘗過什麼甜頭所以一根棒棒糖就讓她不知所措暈頭轉向找不著北了嗎。
可是,可是,他的背真的很寬啊!
「伊實。」
「又來?怎麼了?」
「你忘記給我買內褲了。」
「……」
這下,他總算是偏過了頭。
第11章 誰也追不上
多虧了他毫不憐香惜玉的一巴掌,我的嘴巴在我屁股上那股羞憤的疼痛感消失之前都不會再張開了,全程灰頭土臉直到他把我丟進車裡。
醫院裡外簡直是兩個世界,空氣是死是活一呼吸就能分辨出來。我雙手抓著安全帶東張西望,像只狗一樣亂嗅,伸出車窗外嗅。這裡有許多空蕩蕩的木架,既不美
觀又占空間,還一股味,跟我奶奶家附近那片長了草的廢棄公園一個樣,娛樂設施全都生了鏽,蹺蹺板底下長蘑菇,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告訴人們這裡的童年不復存在請繞道而行。
魚腥味和鐵鏽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一樣的效果,我以為這些木架也是被廢棄掉的,然而伊實告訴我,它們是用來曬鱈魚的,一月到四月是鱈魚回遊季,這裡馬上就要掛滿鱈魚的屍體了。
「哦。」木架子在我的視線里慢慢變小,我依舊遠遠地望著,說:「你懂的可真多。」
「當然了,我在挪威生活了三年,挪威語不會說,魚還不會抓嗎?」他眉尖透露著自信。
這一片風景過去,便是重重雪山,一層又一層像水墨畫又像皮影戲,有公交車開在路上,每過一道彎都要露出笨重的樣子,道路比較窄,我們沒有辦法超車。
錯落的線條在車窗上起伏,伊實昨日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將這趟乏味的行程走了兩遍的呢。
雪山之後,我們駛向一座長橋,出了一丁點太陽,只有一丁點,斜斜照射下來,海平面寬闊且慷慨,不會讓人覺得睏倦,反而安逸得想要伸個懶腰。
「累了?」他問。
我搖頭,反問:「你呢?」
「有點,想抽支煙。」他摸了摸脖子,筋骨僵硬,或許昨晚他其實並沒有睡踏實,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的。
我指向前方一座三角房頂的建築,說:「在那裡停一會兒。」
「怎麼,你要進去做禱告嗎?」他隨口說,見我不吱聲,用餘光瞥了一眼,補充道:「那裡是教堂。」
我縮回手,「我不信仰這個。」
「我也不信。」
當我準備繼續尋找能夠落腳的地方時,他又說道:「好極了,去教堂,讓神懲罰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然後打入地獄。」
他說到做到,車子停在了教堂前的空地上,他解開安全帶下車,火急火燎地抽起一根煙,靜靜地靠在車門上。我也下了車,向前打了個趔趄,趕忙找什麼東西扶住,最後是一副懶散趴在車頭的模樣。
遠看時看不出教堂的高大,此時身臨腳下,需屏息仰望,竟感到一股排山倒海之勢。這裡沒有大人,當然,我指的是除了我和伊實以及教堂里凝視著萬千人類的那位,只有小孩們圍在一圈,在地上畫圖案。
我聽不懂他們的話,但能聽懂他們的笑。我走過去,走得非常緩慢非常艱難,一個小女孩注意到我,一雙濕漉漉且堅毅的眼睛一直盯著我。我在離他們三四步遠的地方停下,盤腿席地而坐。
我用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卡通人像,頭戴蝴蝶結身穿蓬蓬袖的白雪公主,這是我引以為傲的代表作,每一筆都滾瓜爛熟,一有機會我便要展示一下,起霧的玻璃上,沙地里,還有眼下的雪地上。至於為什麼,只是因為無聊。小學班主任無緣無故地交給我一張4開大小素描紙和三隻鉛筆,按著我的肩膀說我畫畫很棒完全能夠參加比賽,照片都準備好了我只需要照著畫就行,一定可以的。我受寵若驚,懵懵懂懂地接受,從沒懷疑過她是怎麼看出來我畫畫很棒的,那張白雪公主人像圖我畫了一張又一張,班主任交給我的素描紙我到最後都沒捨得用,比賽有沒有參加我忘了,大概班主任也忘了自己委託過我這件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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