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支雙蝶銀簪以外,另兩支銀簪並餘下的木簪子大多樣式簡單。
不過她在其中發現一支別致的海棠木簪。
說是海棠木簪,但除去細細雕刻出來的海棠花以外,簪身上另又雕著一對互相依偎的鴛鴦。正當她將這支簪子拿在手裡借著燭光端詳時,蕭照的聲音伴著車轍聲傳來:「太子妃和奚鶴鳴是舊識?」
不經意的語氣仿佛只隨口一問。
但林苒沒忘記他提過皇后娘娘想為蕭嬋相看駙馬之事。
今日既是七夕佳節,奚鶴鳴和蕭嬋在一處,想必是皇后娘娘的安排。
太子會關心幾句奚鶴鳴的事情合情合理。
「前些年因著哥哥們同奚校尉曾有過些許往來。」林苒視線從簪子上移開望向蕭照,沉吟中一本正經道,「說兩個人是舊識,倒也算不得誆人。」
這般光明磊落的態度讓蕭照輕笑。
他口中偏說:「太子妃卻也不避避嫌。」
林苒收起手中木簪,深以為然頷首,而後非常配合改口:「殿下這樣問妾身,妾身實在不知如何回答。妾身同那忠勇伯府的公子哥兒僅是見過幾面,話也不曾說過幾句,如何談得上舊相識?只是掛念兄嫂,方才問一問他罷了!」
那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無辜看著他,配上這番俏皮話直令蕭照彎唇。
他想伸手彈她一記腦瓜崩,記起自己也會跟著疼,唯有打消念頭,再看一眼林苒,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太子笑得暢快,落在林苒眼裡多少莫名其妙。
不知蕭照究竟在笑什麼,她哼哼一聲,繼續擺弄手邊的木簪子。
回到東宮亥時已過,馬車停在承鸞殿外。林苒被春鳶扶著從馬車上下來,站定之後一抬眼便瞧見廊下一團黑漆漆的小玩意睜著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這小貓兒靈氣得很,似乎知道太子妃不在,便來過幾回想要看一看
太子妃是否回來了。」
見林苒發現廊下的小黑貓,春鳶笑著道。
但幾句話的功夫,原本停留在廊下的那隻小貓已然一溜煙跑了。
林苒便只問一句是否餵過這小貓,得到肯定回答,她頷首,不再贅言,和蕭照一道入得承鸞殿。
今日七夕,太子自然不會去別處。
宮人早已備下熱水,因而林苒和蕭照稍事休息過又很快各自去沐浴梳洗。
熱氣裊裊的浴間,蕭照懶散靠在浴池池壁,回想起今夜點點滴滴,尤其是林苒故作嬌柔的模樣,又一次笑了。
畫舫里那個陪她回侯府省親的想法重新浮現腦海,蕭照打定主意,明日一早便吩咐陳安去安排。
沐浴過後從浴間出來,蕭照坐在窗下隨意翻看起來一本書冊子。
看得幾頁,林苒也從浴間出來了。
她換上一身寬鬆的寢衣,熱氣熏得臉頰紅撲撲的,滿頭青絲松松挽在腦後,今夜在小攤上買的木簪子這會兒已經派上用場,被拿來綰髮。
果然是……太素了些。
蕭照暗暗思忖,將書冊子合上擱在榻桌上,站起身道:「安置罷。」
未幾時,春鳶和宜雪領著宮人行禮告退。
蕭照照舊取走軟枕要去別處休息,卻被林苒扯住衣袖。
「難道等天寒地凍,殿下也要繼續睡那張羅漢床麼?」蕭照一回頭,林苒便開了口,同時鬆手放過他的衣袖抬眼看他,微笑,「殿下是君子,妾身相信殿下。」
儘管林苒話語中並無調笑之意,但蕭照難免記起當初是林苒要同他分床而眠的,連軟枕亦是親手塞給他。
彼時林苒是怎麼說的……
他記得林苒那會兒對他說,「也不好占殿下的便宜,叫殿下為難」。
「太子妃莫非想要占孤的便宜?」蕭照也笑。
他收緊手指,攥住掌中軟枕,不讓林苒趁機將它抽走。
林苒理所當然應:「是啊,殿下害怕?」
蕭照眉眼不動,絲毫沒有被激將的意思,反而點一點頭:「太子妃聰慧,孤著實有些怕。」
林苒發現太子殿下的臉皮似比往日略厚兩分。
只是更清楚在這份不領情之下,是太子認定她本不願與他同床共枕。
「殿下先前在外人面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林苒輕嘆一氣,鬆開扯住軟枕的手指,卻沖蕭照嫣然而笑,「但妾身今日當真十分高興,亦明白自己往日狹隘,只是殿下大度,不同妾身計較。故而妾身痛定思痛,終於幡然醒悟……」
蕭照挑眉:「醒悟什麼?」
林苒踮一踮腳,傾身湊至近前,近得兩個人呼吸交纏,叫蕭照胸腔里的一顆心跟著跳了跳。
「太子殿下其實也挺喜歡妾身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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