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晚了,誰做啊?」馮妙瑜奇怪道。院子太小,袁縣令派來的那幾個丫鬟婆子晚上並不住在這裡。
「除了我還能有誰。」謝隨輕哼一聲,轉身去灶台前忙活了。
一大鍋色香味俱全的雞絲麵很快上桌。謝隨又拿了兩隻碗和兩人的碗筷過來。他是吃過晚飯的,但怕馮妙瑜不放心,他還是先給自己舀了一小碗勉強吃下了,然後才拿起碗給馮妙瑜舀湯盛面。
湯香而不油,裡面細細的麵條也做得相當筋道。馮妙瑜一口氣吃完面,又端起碗連著湯也一滴不剩的喝光,她靠在軟枕上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回來的路上他們幾乎就沒吃多少正經餐食,餓了許久,熱乎乎的一碗湯麵下肚,整個人像是泡在溫泉水裡一般從頭到腳被暖意包裹著,舒展著。這個時候看什麼都會覺得格外順眼,就連門口那剝落了一個角兒的丑舊牆皮都出落得詩情畫意,別有一番風情了。
馮妙瑜挪挪身,偷偷拽著腰間的衣帶扯了扯,方才餓著的時候不覺得,一吃飽了就覺得那衣帶綁在腰間勒得難受。謝隨正背對著她收拾東西,馮妙瑜靜靜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
「你要走了?」她問。
「我在這裡留的時間太長了,盛京那邊已經來信催了十好幾次了,我再不動身,只怕他們要派人來押著我回去了。」謝隨把最後一套衣裳疊好放進箱子裡,他轉身故作輕鬆地笑道:「怎麼,不會是捨不得我走了吧。」
謝隨凝望著馮妙瑜。他心想她點頭,只要她點一下頭,那他便不做這什麼宰相了,辭了官,留在這裡好生照顧她和孩子。
「怎麼會。」馮妙瑜卻輕輕說,「只是覺得他們確實該派人押你回去。哪有你這樣這樣不務正業的宰相。」
「我七月初十就得走了。」謝隨說。
他的傷在六月底便差不多痊癒了,雖然說還不能劇烈活動,但乘坐馬車回盛京是沒有問題的。他是為了和馮妙瑜再見上一面刻意拖延了回去的時間。
「祝你一路順風。」馮妙瑜說。
「到時候你可以去送送我嗎?」
馮妙瑜沉默了一會。
「如果謝大人想的話,會有很多人願意送你的,想來不缺我這一個人。」馮妙瑜說著站起身,「我有些困,先過去洗漱了。」
熱水是婆子們回去前燒好放在爐子上的,馮妙瑜趕了好幾日的路,眼下當真累極了,梳洗完,回屋倒在床上就早早睡下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卻覺得手邊似乎有什麼軟乎的東西——
好在她睡覺時慣是要在床邊留盞小燈的,一睜眼,她便發現了端倪。那隔出內外間的兩架屏風不見了蹤跡,不知什麼時候,她的床邊竟多出了一張床來。謝隨就睡在那張床上,他人倒是規規矩矩在自己床上的,只是那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越界搭在了她的床上。
馮妙瑜氣得簡直想笑出聲了。
她毫不客氣一把揪醒謝隨。
「怎麼了?」謝隨啞著嗓子含含糊糊地問。
他還有臉問她怎麼了!
「屋裡的屏風呢,還有這床——它是長腿了嗎,怎麼到這裡來了。」馮妙瑜沒好氣地說。
「我這不是怕你冷麼。」
謝隨揉著惺忪睡眼支起上半身,再簡單不過的一個日常動作,馮妙瑜卻不得不懷疑這貨私底下偷偷練習了個百八十遍。如若不然,為何就在他起身的時候,那掛在肩頭的衣裳就恰到好處,毫不違和,甚至是有些楚楚可憐地滑到了他的腰間,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
若說是巧合,那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不過看來這些年就算不在他身邊,他也還算自律,至少沒有贅肉,至少看起來還算賞心悅目……是不討人厭的。
她這是想什麼呢!馮妙瑜很快回過神。
「謝隨,現在可是七月份。你若覺得冷,就該找郎中好好開上兩劑補藥補一補,而不是半夜犯病挪床。」
「鬧鬧在東廂房睡著呢。」謝隨暗示說,他又往馮妙瑜那邊挪了一點。
如今這屋裡可只有他們兩人。
「所以呢?」馮妙瑜翻了個白眼,她豈是那種會輕易被美色迷惑之輩。她拉過被子扭頭睡下了,「明天早上給我把床和屏風搬回去!」
——
兩日後。
馮妙瑜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初秋的清晨已經微微的有了些冷意,這個時辰,她為什麼不縮在溫暖的被窩裡,而是站在城門前的空地上?想到這裡,她惡狠狠瞪了眼某個小罪魁禍首,又見和小罪魁禍首有七八分相似的大罪魁禍首吩咐完了侍衛,轉身笑著抱起了小罪魁禍首。
小罪魁禍首全然不理會娘親的眼刀子,依依不捨地摟著謝隨的脖子,「你答應會寫信給我,給我寄禮物和好吃的,你可不能忘記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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