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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情上面,他向來是很清醒,甚至是不近人情的。

「那你以為,我要瞞住朝廷上下給你們送糧就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了?」

倒賣糧草,囤積兵馬,勾結外寇。無論哪一條單拉出來都是決不待時的重罪,一旦消息走漏就是腦袋落地,誰也救不了他。但這樣的付出是有回報的,對雙方都是……不過是各有所圖,互利共贏而已。有買有賣,誰又比誰更高貴了。

謝隨這才輕飄飄掃她一眼。

鴛鴦纏枝蓮鎏金三角釵,外環四對八隻石榴紋金銀簪釵,頸間金串珠上墜著的紅寶石比人的拇指指甲蓋還要大,價值不菲。西境到盛京一路上風塵碌碌,他方才在席間見林修遠一臉疲態,而她的氣色卻是極好的,想來這一路上林修遠待她當真不賴。

對那個頭腦簡單的武蠻子來說,真是難得了。謝隨在心裡淡淡地想,某種意義來說是個好命的,國破家亡,飄零至此,卻還是有人願意好生寵著護著的。

「你就算知道了你兄長的下落又能怎樣?」

她已經借林修遠之手把青躂部打了個落花流水,俘虜近萬人,這仇也算是報了。如今南安侯雖然不同意,但聽說林修遠已經預備著直接上書奏請皇上為兩人賜婚了。林修遠有軍功在身,不過是想娶個不知道來頭的蠻族姑娘,南安侯就這麼一個寶貝獨子,南安侯鬆口是早晚的事。

她成為大梁正兒八經的世子夫人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若我兄長還活著,我自然是要去找他,和他一起為父王母后報仇。若他死了,那我便殺光青躂部最後一個人為他們陪葬。」阿蠻說。

謝隨沉默了片刻。

「看在故人的份上,我便真心奉勸你一句,」謝隨說,「既僥倖撿回了一條性命,改了頭,換了面,你若還愛惜這條性命,那些舊事,國讎家恨還是忘了的好。入鄉隨俗,好好活著不好嗎。」

万俟聞十分疼愛這個妹妹。

想來如果万俟聞就在這裡,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摻和到男子的這些事情里為他報仇。做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就好,往後餘生做她的世子夫人,開開心心,和和美美活下去。

阿蠻聽了後卻冷笑。

「不過是怕累又怕麻煩,不想幫這個忙而已!謝公子,既然這樣,你不妨直說,又何必找這些藉口來敷衍我果然你們中原人都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懦夫!」阿蠻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謝隨笑笑。該說的已經說了。至於信不信,如何選擇,那是她的事情,謝隨沒有興趣干涉這些。書法最講究靜心凝神,被她這麼一打岔,謝隨也沒了繼續欣賞的心思,轉頭離去。

「虛偽,」阿蠻衝著他的背影大喊,「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手足兄弟的你這個人沒有心,衣冠禽獸,狼心狗肺的壞東西!」

謝隨步子一滯,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

午後天邊飄來幾片烏雲,風裡也漸漸大了起來,空氣粘濕沉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夏季多暴雨,何況九成宮又在山間。

先皇在時,幾乎每年都會帶著妃嬪子女在九成宮小住,少則幾日,多則數月,處理政務,接見大臣自然也搬到了九成宮裡。方便起見,有不少官員在這附近添置了宅院,但那只是少數。多數人晚上接風宴散了還是要乘馬車回盛京去的,若是下起暴雨可就麻煩了。

馮妙瑜便和馮敬文商量著把晚上的席面提前了一個多時辰,她過去找馮重明說明了情況,噓寒問暖,順便又和父皇一同用了晚膳,等她回來的時候宴席已經快散了,陸陸續續有人起身告辭離開。

阿蠻倒還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她整個人幾乎是倒伏在桌上,面前的飯菜沒動幾口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只一個勁的喝酒。

這樣下去哪裡能行。那酒再好,也不是能這樣喝的。人喝成這個樣子,倒顯得她這個做東家的招待不周了。

馮妙瑜就過去摁住了阿蠻端酒杯的手,坐下來說:「別喝了,我看林世子那邊也準備要回去了,我叫你的侍女送你先上馬車裡去吧?」

「你,別管我……」

阿蠻懶洋洋張開一雙醉意朦朧的眼睛,想推開馮妙瑜的手,指尖卻無意觸到一片冰冷,是一枚戒指。

阿蠻的眼神突然變了。她反手扣住馮妙瑜的手腕。

馮妙瑜疼得倒吸一口氣「嘶」了一聲,她用力,卻怎麼都掙扎不開阿蠻的手。

這姑娘的手勁怎麼這樣大!

「這戒指是從哪裡來的?」

阿蠻捏著馮妙瑜的手腕低聲逼問,她忽然就想起兄長曾提起過那位謝公子尚了妙瑤的姐妹……兄長送給謝隨的戒指在她手上,那應該錯不了了!這個人大概就是謝隨的妻子。

腕間的鉗制又鬆開了。

「這戒指有什麼問題嗎?」馮妙瑜揉了揉手腕。

阿蠻不答,剛才的舉動仿佛只是她一時酒蒙的無心之舉,她整個人從桌上移到馮妙瑜肩頭,半摟著,說:「妙瑜你也要回去的吧你要上馬車,我也要上馬車,你送我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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