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是溫和有禮的,馮妙瑜從來沒見過他動氣的模樣,他這個樣子實在好生嚇人,馮妙瑜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再往後面就是湖水,退無可退了。
灌了水的衣裳如有千斤之中,謝隨拖著步子靠近她,一把將她拽離了湖邊,又胡亂的用兩人的外衣把她裹緊,聲音冷硬,質問:「你在做什麼——」
「你一個人跑到這裡,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我……」馮妙瑜冷得說不清話,斷斷續續哆嗦著辯解,「我只是來這裡散散心,不小心,不小心掉到了湖裡……」
「不小心?」
大冬天不小心脫了鞋襪,還不小心翻到了欄杆上面?謝隨氣極,竟然笑起來,額角青筋突突抽動,他捏著馮妙瑜的肩膀,那湖水冷得徹骨,他只是跳進去一小會都覺得難以承受,何況身子本就嬌弱又未痊癒的她。
「你知道若是我再晚來半刻,你就
真的沒命了!「他厲聲呵斥道,色厲內茬,滿心惶然,馮妙瑜卻偏頭不言。
謝隨伸手掰過她的臉讓她抬頭看著自己,繼續厲聲逼問:「你知道不知道就這樣不愛惜自己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你不明白——」
她根本就不明白她對他的意義。一個人吊著一口氣在煉獄裡生煎熬煮了這麼些年,總算遇到一個想要攜手相伴下去的人,好生活下去的理由——可她卻想尋死。怎麼能?她若死了,他要怎麼辦?再次被拋棄在世上?
謝隨捏著她的手更用力了,力氣大的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
「不是皆大歡喜?」馮妙瑜平靜地說。
「你說什麼——」謝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管我做什麼啊?」被他疾言厲色以言語相逼,這些年的疲憊倦怠,馮妙瑜也繃不住了,沖他叫道:「你也是這樣想吧——她這樣的麻煩,還不如死了好。反正你的目的也達成了不是嗎?」
「我的目的?」謝隨有些心虛,難道她真的察覺到什麼了?因為心虛著,面上也軟和了些,「我的什麼目的?」
「榮華富貴?重新回到官場?」馮妙瑜笑笑,總算說出在心裡藏了許久的話,「這要問你自己。你又不喜歡我,若不是別有用心,又何必裝作一副深情模樣接近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你了?」謝隨愕然。
「我不是沒長眼睛。」馮妙瑜抿著嘴,這種事情難道還要等他親口說出來嗎。
謝隨手上力道鬆了些,有些生氣,又有些無奈。畢竟過去一開始他確實不喜歡馮妙瑜,還想過一些過分的事情,但那已經是過去了啊。想了想,他避重就輕地說:「你這樣說,知道我有多傷心這些天來,我的心意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他把馮妙瑜抱在懷裡,細細地親吻,兩人凍得半僵的頭髮海草一樣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
「騙子。」馮妙瑜咬他,喘息著罵他。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有半句話騙你。」
他有什麼可瞞著她的……當然為馮重曜做事的事情不能告訴她,那他不告訴她就是了。不說出來就不算是欺騙。至於馮重曜重回太極宮登基大寶之日……
左右時日尚多,何況車到山前必有路,好好哄哄也就過去了吧。畢竟她這樣喜歡自己,又這樣的心軟。
謝隨說服自己壓下心中的不安。
皇城,太極宮。
大雪飄落在金碧輝煌的琉璃瓦檐之上,夜色下殿宇森森,越來越冷了。
劉公公才命人添了盆新炭,又有人過來在他耳邊耳語兩句,劉公公眉頭微皺,正考慮著要不要向帝王匯報此事時,帝王威嚴的聲音自裡面傳來,「出什麼事了?」
劉公公不敢隱瞞,只得如實說:「長公主府那邊請了太醫過去,說是,」劉公公小心地瞄著馮重明的臉色,「說是公主和駙馬兩個人不小心掉到湖裡去了。」
馮重明批示奏章的手微微一頓,御筆朱墨在奏章上洇了好大一團紅,鮮艷如血。
「哦?你今日才去了長公主府,說公主瞧著沒有大礙了,怎麼這人下午還好端端的,晚上就掉湖裡去了——可是對誰不滿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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