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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堯苦笑兩聲,無奈道:「那間酒樓的人似乎是得了命令,很是硬氣,說是不接待生人,於是卑職走才到門口就被攔下了。卑職不過是個從六品的小官,別說整個盛京,就光大理寺,像卑職這樣的寺丞便有六個之多。我位卑言輕,又無家族蔭蔽,大理寺寺卿大人和少卿大人皆是世家出生,這世家出身的人和我們這些寒門出身的官員之間的嫌隙公主您也是知道的。一聽卑職手頭拿不出來任何證據,他們便不願理會了。」

馮妙瑜揉揉眉心。

世家自持清貴看不起寒門士子,寒門覺得世家只顧享樂目光短淺,兩派這些年來明爭暗鬥不斷。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今朝中高位要位還是由世家大族所把持,寒門也只是占個人數上的優勢,人多,但沒多少話語權。

「卑職實在是走投無路,只能來求公主了,」白堯說,「卑職答應了家中兄長會照顧好我那侄子,如今這……京兆府行事遮遮掩掩,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京兆府和那酒樓,這其中必有問題!」

馮妙瑜心裡有許多要考量的,便靠在椅背上靜靜想了一會。

白堯是她一力推舉到大理寺寺丞上的,為人性情她算是了解,此人絕非信口雌黃之人。何況馮敬武的事情上若不是有他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幫忙,沒有大理寺中人內部接應,僅憑她一人哪能成事。

白堯心急如焚地看著她。

如果她拒絕的話,他會很失望的吧。畢竟當初她要他幫忙時,他可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了。

馮妙瑜閉了閉眼睛,最後輕輕點了下頭。

「那間酒樓叫什麼名字,再詳細描述一下你那子侄和同窗的相貌,姓名。白大人且先在我府里等候消息。人若在裡面,我可以幫你把人帶出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個。」

兵貴神速。

找人自然是越快越好,盛京這麼大,若是白堯的子侄和同窗二人被轉移到他處,那要找起來可就麻煩了。

等安頓好白堯,馮妙瑜走出花廳。此時才剛到戌時,漆黑的天空泛著淡淡的紅,阿玉砰的一聲在她身後撐開了油紙傘。

「去拿件侍衛的衣裳給我,然後從侍衛里挑幾個機靈的假辦成小廝跟著我,然後再把蒼公子叫過來。」馮妙瑜一面走,一面匆匆吩咐道。

她其實對大概的事情已有了初步的想法。畢竟獻親王好男色的傳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幾個女子半夜跑到平康坊里找人未免太顯眼,那些做生意店家最怕這個,可能還沒有進門就會被攔下。

往外走了幾步,馮妙瑜無意回頭才突然發覺謝隨就站在不遠處。

蒼白的指骨,傘柄是枯黃的竹枝,淡青色的傘面在滿天大雨里像一支荷葉在水面上飄搖。壓低的傘檐和不斷落下的水珠遮住了他的臉。馮妙瑜眯了下眼。她看不清楚謝隨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公主這個時候要出去?雖說都是開門做生意的,但平康坊里有些地方手腳不乾淨。公主還是多帶幾個人去比較好。」謝隨說。

「我們方才說話,你都聽到了?」馮妙瑜皺眉。

「沒有,只是去書房路過聽到了兩句。」謝隨平靜道。

這是他一手設計的圈套。馮妙瑜和白堯二人關起門說了什麼,就算不偷聽他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馮妙瑜抿了抿嘴,她沒想把謝隨拉進這件事裡,所以和白堯說話時她特地叫他離開了。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也沒辦法了。

「你接下來有事嗎?若沒什麼事的話可否去花廳陪白大人喝杯茶坐一坐,他這個時候不適合一個人呆著。我很快就會回來。」馮妙瑜想了想說。

「好。記得多帶幾個人。然後早點回來。」謝隨輕輕說。

他的臉仍然藏在傘與夜色之下。

——

平康坊,芙芸齋。

粉牆青瓦,半舊木門,門口兩隻綢燈籠高掛。

全盛京數一數二的煙花風流之地。這裡在白日看著不過是個普通的院子,是那種馬車走過去都沒有人會多瞧一眼的地方。但一到夜裡點起燈,這裡就像只從冬眠中睜開眼睛甦醒過來的猛獸。

各色燈籠垂著軟紅的穗子,在歌聲笑聲不斷的風裡晃蕩著,大大小小的馬車停在門口,先是小廝,他們搬來腳凳撩起車簾,然後才是身著著綾羅綢緞的貴人們。幾個頭髮梳理的油光水滑的管事早在一旁等候多時,一個個笑容滿面的迎上去,躬身引導貴人們邁入由綢緞,胭脂,輕紗構成的猛獸紙醉金迷的大口。

戌時未半,大雨。一輛由兩匹黑馬拉著通體漆黑的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芙芸齋門口。

車身上沒有任何雕飾或者能表達馬車主人身份之物,乍一看像是坊市間幾十文錢就能租一整日的馬車……後面傳來幾聲低低的嘲諷,畢竟來這種地方除了喝茶聽曲,炫耀家世和財力,一擲千金爭一個面子也是重要的一環。

但芙芸齋的大管事黃六卻理了理衣襟,一把從小廝手中抽過傘恭敬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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