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啊,沒看見阿娘在忙嗎,到底什麼事……」
布衣婦人原本皺著眉頭,出來看到阿玉後,卻陡然眼前一亮。
「這,這不是玉姑娘嘛!」
說著,那布衣婦人又看見阿玉身前站著的馮妙瑜。
阿玉穿著打扮已是不俗,可她旁邊那個梳著婦人髮髻的年輕女子卻更為出挑,白上衣,底下是齊胸寶石藍色瑞錦花紋裙,一條翠煙似的水綠披帛,髮髻間雕花玉櫛瑩潤細膩……再加上阿玉對那女子的態度,不難猜出馮妙瑜的身份。
「多謝夫人!」
那婦人拉著小姑娘的手匆匆走來行了個大禮。
馮妙瑜雖然不認識這個布衣婦人,但阿玉應該是知道的,她暗暗用眼神戳了阿玉好幾次,阿玉才反應過來,小聲說道:「這是范氏和她的女兒——她的夫君是周阿七,咱們府里原先的車夫。」
馮妙瑜微微一怔。
府里原先的車夫,那這布衣婦人就是周阿七的遺孀了。如果不是因為她,想來周阿七也不會死在回獵場的路上……她哪能受這個禮。馮妙瑜往旁邊邁了半步,又叫阿玉扶人起來。
第25章 25請務必讓我見識一下。
范氏盛情再三,馮妙瑜實在難拒,只好隨著她進了鋪子裡。那間鋪面不大,勝在位置極好,臨著街道,還未到午膳時候店裡已坐了三四桌人。
馮妙瑜想她當時只撥了銀子叫阿玉去安頓周阿七後事,並未做細的安排,難得阿玉做的這樣妥帖,馮妙瑜就覺得奇怪,便趁著范氏起身去招呼客人的空檔問了句。
阿玉果然搖頭。
「這主意是一個叫榴紅的小丫鬟出的,她說是金山銀山也有花光的一日,范氏既有手藝傍身,與其給銀子倒不如盤個鋪子給她做買賣。奴婢覺得她說的在理,就按她的主意安排了。」阿玉說。
那個叫榴紅的倒是個機靈的。
「回府後你把她叫過來,我要見見她。」馮妙瑜就說。
如今府里的事務繁多,光靠翠珠和阿玉兩人管著實在是力不從心,若能再多個機靈能頂事的就再好不過了,一則能幫著分擔府里的事務,二則能削削翠珠的權——她似乎有點太依賴翠珠了。
正說著,范氏端來一盤剛出爐的胡餅過來,熱氣騰騰的,還帶著麥子的清香。
「實在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還希望您不嫌棄。」范氏侷促的在衣擺上擦擦手。
馮妙瑜搖搖頭,正常來說她經口的每一樣吃食都要先由下面的人試毒,但范氏正一臉期待看著,她只是個普通婦人,這樣做未免會傷了她的心。於是馮妙瑜頂著阿玉不善的眼光小小地嘗了一口。
只是一小口,應該不要緊的。
「謝謝,非常好吃。剩下這些我想買下來帶回去。」馮妙瑜說。
「不用,不用,也不值幾個錢的。」
范氏擺手,轉身拿了荷葉和細繩過來打包,她話不多,手底下的動作乾脆利落。
「在這裡的生意還好嗎?」馮妙瑜問道。
范氏點點頭,又抿嘴笑了,她指了下靠窗坐著的兩個客人。
「這裡離平康坊近,過來吃飯的人很多。大多是像他們一樣來盛京趕考的讀書人,都是些講道理的人,很少有那種難纏的客人。」
那兩人都穿著細布襴袍,一個穿藍色,一個穿青色。范氏女兒的布老虎不小心滾到他們桌下,那個穿青色襴袍的人彎腰撿起布老虎遞給范氏的女兒。
「阿叔,我聽說你們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那你們有沒有見過真正的老虎啊?老虎真的會吃人嗎?」范氏的女兒道了謝,大聲問。
這個年紀的小孩是最好奇的,一問起問題來就沒完沒了,范氏怕她打擾到客人,趕緊走過去拉開女兒致歉。
「不要緊,不要緊。我家裡的女孩兒也差不多是這個年紀。」藍色襴袍撓撓頭,他是個大個子,說話時帶著點外地口音,「唉,都好幾年了,希望今年能一次中試,不然可是沒臉回去見家裡人啊。」
「王兄何必妄自菲薄?你熟讀經書,去年是因為吃壞了肚子,今年正常發揮肯定能中的。」青色襴袍安慰道。
店內的客人們雖然不過萍水相逢,卻也笑著鼓勵他兩句。爐子裡冒出來的熱氣輕飄飄把小店分成了兩個世界,他們的聲音隔著水霧遠遠飄來。
馮妙瑜靜靜聽了一會,「我們待的夠久了,走吧。」
她們還未起身,竹製帘子「唰」的一下子掀開,顯然是又有客人進來。范氏扭頭,「歡迎——」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一個錦衣男子率先進來,後面跟著兩個大馬金刀的壯漢,三人腰間都吊著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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