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正在後院裡調理新來的小丫鬟,沒多久便過來了。
她今日換了身新粉色衣裳,鎏金寶石耳墜子,手腕間還戴著一對紅瑪瑙鐲子,從頭到腳都是得臉的貼身侍女的氣派,格外明艷出挑。
馮妙瑜笑了笑,抬手讓其他人都出去。
阿玉去叫她時並沒說馮妙瑜找她有什麼事,翠珠又看到桌上堆著帳本,便上前道:「公主怎麼不多休息會?這勞什子帳本什麼時候看都行,您可仔細著保重身子呀。」
「翠珠,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有七年多了吧。」翠珠有些疑惑,但還是如實答說了,說完她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於是又勉強笑笑道:「公主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你且回答我的問題就好。」馮妙瑜用銀簽取了塊西瓜吃,語氣平靜,「翠珠,你說這七年來我待你如何?」
翠珠吞了吞口水,方才那種縹緲的預感驀地變成了實打實的惶恐。
公主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她這些年中飽私囊的事情,替張家監視公主的事情,還有她私下偷偷去威脅謝隨敲竹槓的事情,公主知道了其中哪一樁事情……還是說她全部都知道了?
「公主待奴婢自然是極好的。」
說得多,錯得多。翠珠這時候不敢多說半個字。
「既然如此,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話嗎?」馮妙瑜拍了拍手邊的帳冊。
那裡有一半是翠珠這些年做的帳,另一半則是馮妙瑜找人一筆一筆核對後的帳。翠珠這些年吞了多少,馮妙瑜也許比她本人還清楚。
翠珠打了寒戰,知道是瞞不住了。
私自借著主子的名號吃回扣斂財,別說攆出府去,馮妙瑜若狠下心把她扭送到衙門裡面,那可是要受杖刑的。屈辱不說,那一百脊杖下來,人不死也殘了。於是她一下子撲通地跪在地上。
「奴婢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才做了這樣的糊塗事情,公主饒了奴婢將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你做過的糊塗事何止這一樁」馮妙瑜說,「那些事情要查也不難,宮裡的東西都有定數,送去了那個宮裡,那年那月那日又賞給了誰,差人去問一聲就很清楚了——所以,你最好是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了。」
「是,是皇后娘娘要奴婢盯著公主的!」翠珠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抬起頭看著馮妙瑜,「奴婢也是出於無奈啊……那時奴婢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父母兄妹十幾口人,皇后娘娘許諾重金,奴婢怎能拒絕的了……」
「那你都向母妃匯報了什麼?」
翠珠捏著手一一招來,末了又可憐道:「看在奴婢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公主且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她說的和馮妙瑜知道的基本能對上,馮妙瑜在心裡點點頭。翠珠是不忠,但這些年若沒有她的保護,馮妙瑜能不能活到現在都難說。
一個普通侍女說換也就換了,可像是翠珠這樣機靈又有武藝傍身的,千百個人裡頭都難挑出來一個。
「看在這七年主僕情分上,我給你兩個選擇,」馮妙瑜說著抬起兩根手指,「要麼即刻收拾了東西走人回老家去,要麼繼續留下來——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一次我能就這樣過去了,但絕對沒有第二次。你若想留下來,就得重新做人,和之前的都斷乾淨了。若再叫我發現你私下裡做小動作……」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這是要放她一馬的意思了。翠珠大喜,忙行了三個個大禮,能繼續留在公主府當差自然是最好的。主子好說話,差事清閒銀錢多,她上哪再找這樣的好事去。
「公主仁慈,奴婢日後一定盡心盡力,使出十二萬分的勁兒當差好好侍奉公主!」
「好了,奉承話就免了,幫我去小廚房拿些點心過來吧。」馮妙瑜揮揮手,道。
「好嘞,奴婢這就去。」
翠珠起身正欲往外走,腳步
卻微微一頓。
想當初,她貿然跑去威脅謝隨就是擔心東窗事發被馮妙瑜攆出去沒了退路,如今既沒了這個顧忌,那要不要把和謝隨的交易和盤托出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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