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一廂情願的剽竊和模仿,周麥琦也勸說過他改掉。這好大一盆水眼看又要潑到周麥琦頭上時,蔣浮淮當機立斷:「哎!那就借你吉言吧。」
「蔣浮淮,你油鹽不進!」
真的發起火來時,季芸其實沒什麼殺傷力,紙老虎一般的威嚴都是裝給外人看的。她的兒子從小乖巧聽話,認識周麥琦後才迎來延遲的叛逆期,當媽的曾經放養過情竇初開的兒子,直到很多年後眼看事態難以收場才擺出女主人姿態驅趕。實際上,除了幾個貶義成語,除了幾句暴跳如雷語氣的指責,季芸並沒有其他別的手段。
蔣浮淮也乾脆應下來:「是啊,就是油鹽不進,你跟我爸也是這樣啊。」
「我跟你爸是合法夫妻!我們結婚都快三十年了!」
「合法夫妻。」蔣浮淮咀嚼這四個字,仿佛摸索到迷宮裡的新出口。
季芸會意,心驚肉跳,起身就要揍人。「你別給我想那些有的沒的。」
「媽,你根本不了解周麥琦。」
他沉著冷靜勤勤懇懇像個布施的傳教士,但是總結性的陳詞就這麼一句,蔣浮淮還想展開說說時,發現腦子裡沒有任何具體的新鮮的詞彙。
而他媽,此刻氣頭上的女人不想聽任何冠冕堂皇的辯解。季芸重新坐下,冷著一張臉睨看蔣浮淮,高聲打斷:「好啊,那你跟我講講,讓我好好了解了解周麥琦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第19章
◎戀愛竟然擁有這麼神奇的力量◎
一個人是不會無條件對另一個人好的,起碼蔣浮淮不是吃飽了撐的。
含著金湯匙出生,過著什麼都有的生活,最容易感受到人類的空虛。手到擒來、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可以說是對他前十八年人生中最好的形容。他沒什麼煩惱,更沒有對未來的擔憂,平平常常的度日,隨心所欲的做事。
紙醉金迷不適合他,受季芸耳提面命的影響,蔣浮淮向來喜歡一種純淨的熱鬧。
比如被身邊三五成群的同學命名為「裝逼怪聚眾」的讀書會,比如圍坐廣場聽城市歌手抱著吉他翻唱一些情感濃烈的名曲。
這樣的氛圍,需要很多人自發投入進來,所以這種活動的完成率不是很高。
可是周麥琦不一樣,她是個形單影隻身上卻熱鬧非凡的人。
蔣浮淮從她手裡接到過自己點的外賣,對於當時已經能夠說上兩三句話的關係,是個人都會尷尬打工的身份被拆穿。
周麥琦卻頭都不抬,公事公辦,連句友好禮貌的「用餐愉快」都沒有。她跑開時蔣浮淮叫住她,遞過去一瓶水。
「什麼意思?」她眉梢高挑,有股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讓蔣浮淮瞬間後悔,想要快速抽回手再給自己兩個巴掌。
什麼意思?是打賞,是犒勞,是心疼,還是有那種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身份懸殊間的自鳴得意?
蔣浮淮說:「那個……不好意思。」
她嫌麻煩地壓了壓眼皮,看他的眼神和霸總文里受不了小白花的上位者一模一樣。
「自己留著吧,」轉過身,纖細的身體薄薄一片,被有趣的靈魂撐滿,「你點的飯特別咸。」
她的背影融不進的背景布里,她總是鮮明,總是立體,無法平躺於紙面,是活生生的上帝製品。
心跳跳動一半為了血液正常流通,身體照常站立和呼吸,一半為了周麥琦沒有寒酸味的原則。
用朋友的話來說,是公子哥鬼迷心竅了,居然錯把周麥琦當成灰姑娘。
蔣浮淮不確定,沒有反駁。
課程作業嘗過一次拖油瓶的甜頭,他也知道了周麥琦的本事,於是帶著目的接近,想和她多說幾句話,想了解人類相同的大腦構造里,她在想些什麼東西。
她總是介於疲憊和精力充沛之間,有線耳機一戴就能屏蔽所有外界的打擾和聲音。
蔣浮淮敲她桌面,一下不行就敲兩下,兩下不行就敲三下,終於逼得她忍無可忍,拽下耳機。沒眼力見的人適時奉上一盒草莓,問她經濟學基礎理論這門課劃了考試範圍了嗎。
周麥琦很多情緒都寫在臉上,比如有時候覺得麻煩,比如有時候覺得有利可圖,也比如有時候覺得該得意時又不該擺出小人得志的表情,再比如此刻不客氣地吃了一顆蔣浮淮的草莓,毫無準備地冒出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
開心的成本很低,快樂的階級卻很高。
冬天是草莓的季節,她在自習教室里仰頭長舒了一口氣,回味口腔里的味道。
端木磊安慰楚雨蕁的時候說過,想哭的話就倒立,這樣原本要流出來的眼淚就流不出來。仰頭同理。
她抑制住想哭的衝動,快速整理好情緒和表情,低下頭,甚至沒看一眼蔣浮淮,自顧自發表評價:「我靠!」
語氣助詞已經百分之八十傳達了她的感受。
接著,她又追加一句:「這麼好吃!」
蔣浮淮說:「那都給你吃。」
心裡的撼動不同於看見壯闊的自然風景或是撞破聽聞不尋常的八卦,他只覺得在廣場上聽到了一版不同尋常的翻唱,在畢業生的作品展上看見了臨摹改造的美妙畫像。熟悉中有一絲陌生,陌生夾雜著新鮮,新鮮的觸角八百次附著他的皮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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