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夢見童年陰影,有人夢見內心秘密,有人夢見殺人分屍,有人夢見被追殺。
只有少數為人善良,從未害過人的人,做的是溫暖的美夢,他們夢見了往生的親人現在過得很好,或是夢見走丟了的寵物回家了,或去世了的寵物告訴他們,自己投胎啦,會變成他們以後的孩子回來找他們的,這些人睡夢中微微笑著,眼淚流進了耳朵里。
一個平時副業是給人算東西的人,這些年做了不少好事,夢見了去世的親人站在一片開滿野花的河邊草地上,河水看著很美,卻是黑色的,他想跨過河水,去對岸和親人說話,親人卻急急忙忙喝止他:「別別別!那水不能碰!」
那人茫然問他親人:「怎麼了?」
他親人望著他說:「記得多給我燒點紙,還有,這世界要變天了,有壞人在破壞環境,污染很快會擴散,你最近沒事別出去旅遊了……」
剛說完,天空忽然由晴轉陰,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天空划過一道又一道奇怪的渾濁黃色,突然在那些黃色中,睜開了一隻眼睛,接著是第二隻,許多隻眼睛睜開,直直地注視著大地,讓人眩暈不適。
那人抬頭看向天空上的眼睛,感覺到一股壓頂的恐懼。
親人猛然朝他大喝一聲:「別看!」然後急急忙忙掏出一個平板電腦,點了好幾下,開始播放音樂。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那人虎軀一震,我去這不是他軍訓時踢正步放的歌嗎。
每次他去玩了那些詭異的密室逃脫,尤其是中式恐怖,回來都會打開音響,放一個小時的這種音樂,鋼鐵洪流進行曲之類。
這事兒難道他親人都知道?
這些音樂形成的能量,形成一層結界罩在了他身上,被注視的感覺這才驅散。
親人:「記住,天變黃時,只能從鏡子裡看天,好了,回去!」
平板電腦發出的音波一推,把結界泡泡一下子推遠,做夢的人向下墜落,迅速脫離夢境。
那人猛然睜眼,徹底驚醒了。
他顧不得恐慌,一把掀開被子,跑到了陽台上,注視著陰雲集聚的夜空。
現在是半夜,小區全黑,連一戶熬夜點燈的都沒有,天空的雲層邊,隱約顯出夢境中的濁黃,像沙塵暴的顏色。
有什麼東西,就隱藏在濁黃之中。
那人趕緊低頭迴避,也不敢開燈,悄悄翻找出一面鏡子,蹲在陽台上,在黢黑的半夜,用鏡子對向天空,壯膽朝鏡子看去。
鏡子裡的雲層邊緣,反射出強烈的沙塵黃光,慢慢出現了好幾個眼睛的形狀。
那人打了個哆嗦,整個人癱倒在地,大口喘氣,恐懼地說不出話來,鏡子啪地掉在地上粉碎。
他們生活的大地上空,就一直有這些詭異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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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柔一動不動地跪坐在原地,手臂麻木地捂住耳朵,眼睛,嘴巴,不斷留下黑色的煙霧,周圍地面漫上黑色的水,像是被煙霧吸引來,將她包圍,水越漲越高。
聲音在她腦內產生,不是真實的物理聲音,捂住耳朵也沒辦法屏蔽。
她沒有力氣掙扎,離開桎梏她的恐懼。
沉重如山的絕望,憎惡,應激,林北柔全身凝固如雕塑,瞳孔不斷震顫,手臂無力地從耳朵上滑落,人往前栽倒,像一隻被折斷翅膀的鳥。
林北柔感覺到自己在緩緩滑向深水,深不見底的,茫茫無邊的黑色的水,微弱的一絲意識提醒她,滑進去,人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是阿賴耶識心識世界,是混沌的集合,水很深。
水蔓延過她的手腕,很快沒過她的肩膀,喉嚨,淹沒了她的下巴,下一秒即將滅頂,就像一隻即將被封入琥珀的小蟲子。
水淹沒了她的發頂。
一雙手伸入水中,抓住了林北柔的雙臂,將她提出了水面。
原本像膠水一樣黏稠沉重的水,都變成了普通的水分子,淋漓流下。
黑水淋漓,林北柔眼前模糊,只能看清一個微微發光的人影,輪廓熟悉,銀白的長髮反著光。
他的手很冰涼,林北柔能感覺到對方在望著她,目光也涼冰冰的。
她被抱了起來,扔到了一塊乾燥柔軟的地方。
現實中,魏瑕望著林北柔,瞬間恢復成長發司空晏的模樣,臉色陰惻晦澀,他叫不醒林北柔。
林北柔的意識,似乎去了一個很危險的地方。
司空晏只能驅使元神,讓道心本相沉下去,尋找林北柔,好歹找到了。
他修的心法特殊,道心本相本質上也是他,和他的七情六慾是隔開的,無欲無情,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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