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難,但他原本已經下定決心,可在頭痛欲裂時看到她,還是會像看到救命稻草般,對她出於本能反應的觸碰。
醫院的走廊空蕩,白茫刺眼,充斥著各種他不喜歡的氣味和情緒,而他的painkiller卻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終於可以沒有阻礙地攝取她的體溫,和能夠讓他舒適的一切。
姜稚禮猝不及防被他拉進懷裡,被迫貼著他堅實的胸膛,起初有點不自在想掙脫,但切實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和皮下滲出的細汗,發覺他是真的很不對勁,「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蕭硯南,」她努力將頭抬起一點點,將臉轉向他。
那張素來沉穩清貴的面容此刻蒼白,眉頭緊皺,額頭的青筋駭人地暴起,讓姜稚禮覺得心驚,「我帶你去找醫生看看好嗎。」
「別動,」他大手覆上她的後腦,將她重新壓回懷裡,聲音沙啞的過分,「讓我抱一會。」
「一會就好。」
姜稚禮便噤了聲,任由他抱著,隔著他胸前緊實的肌肉,她能聽到他心臟強而急促的心跳。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的一面。
尋常的蕭硯南八風不動,全然是一個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形象,強大到仿佛進化掉了所有情緒,只余理智。
以至於她總是覺得他淡淡的,和他之間總隔著一層繚繞的雲霧,讓她始終都看不清他,讓她只能憑感覺行事。
於是在林錚那裡逼問出了他父親病危的事之後,她連行李都顧不上收拾,馬不停蹄趕到京北來找他,就是因為覺得,他會需要他。
姜稚禮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貼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柔聲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她知道他跟他父親的矛盾一定很深,但父子間本就有天然的聯繫,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此時再面對父親的生死,他不可能全然無動於衷。
她感覺的到,他絕非看上去的那樣冷情。
片刻後,蕭硯南緩緩鬆開她,又恢復了往常冷靜自持,一絲不苟的模樣。
「抱歉,」他開口,抬手理順她被他壓亂的長髮,「嚇到你了。」
「沒有,」姜稚禮搖搖頭,仰頭關切地望著他,「你真的已經好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老毛病了,不必擔心,」蕭硯南說,「吃過藥就會好。」
什麼時候吃藥了,姜稚禮心裡好奇,但看他現在已經恢復如常,估計是在她來之前就已經吃了,現在剛好起效。
手術室的門這時打開,姜稚禮看到有醫生走出來,心裡默默祈禱,幸運的是她聽到醫生說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只是還需要觀察,等到情況穩定之後才可以探視。
蕭硯南點點頭,淡聲道謝,站在原地緩了緩神之後,才又看向姜稚禮。
「都這麼晚了,你過來這裡做什麼。」他問,眼神同時瞥向不遠處正極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林錚。
「是我,」姜稚禮趕忙解圍,林錚也是被她的淫威逼迫,自己可不能害他,「是我說我想你了一定要見你,他沒辦法才帶我來找你的。」
「大半夜飛上千公里來找我,」蕭硯南略微俯身,沁黑的眸子帶著極強的審視意味壓向她,「這才分開沒多久,姜稚禮,你就這麼粘人。」
無形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姜稚禮緊張地吞咽了下,直到發覺他唇邊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才確定他只是在開玩笑。
「對呀,我就是這麼粘人,」姜稚禮歪歪頭,漂亮的眼睫彎起,「怎麼辦,蕭總不會要給我的試用期打負分吧。」
蕭硯南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抬起一隻手,寬大幹燥的掌心貼上她臉側,帶有薄繭的拇指撫過她細嫩的面頰,眼底的情緒意味不明,「既然如此,」
「以後就乖乖待在我身邊。」
第34章 Painkiller留一半床給你
乖乖待在他身邊。
他說這話時的神情平靜克制,而姜稚禮從他漆黑的眼瞳中望見自己的倒影,像是被席捲在深海洶湧的暗流里。
有一刻她覺得,也不是不行。
但也就只有一瞬,隨後她又驚醒。
太危險了。
她需要的是清醒的遊戲,輕易淪陷只會讓她重蹈覆轍。
「怎麼,」姜稚禮試圖用尋常的伎倆來掩飾自己的失神,還貼在他掌心裡的面頰順勢很乖巧地蹭了蹭,勾起的笑容沾染著幾分狡黠,「蕭總難道是想給我提前轉正嗎。」
蕭硯南不答反問,「你很著急?」
怎麼就不能按自己想的來,姜稚禮暗暗捏拳,面上仍掛著招牌笑容,「怎麼會呢,我很矜持的,一點都不急。」
「矜持。」蕭硯南收回手,姜稚禮似乎聽到他笑了聲。
差點忘了,他明明就一直認識自己,剛才興許是在想,一個五歲多就看他帥去蓄謀牽他手的小女孩,長大了估計也是本性難移,又能矜持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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