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採回來不少箬竹葉,她將葉片在溪水裡淘洗乾淨,攤開來放在太陽底下曬了會兒。
宋衍去了許久才回來,捧著兩塊巨大的石頭。等走到時,整個人憋得面色通紅。
姜姀伸手要接,被他扭身躲開:「太沉了,你吃不消的。」
等他把石頭丟在溪邊,姜姀舀了幾瓢水,將石頭表面的灰土洗淨,和箬竹葉一道,繼續放在太陽底下曬。
風裡乾燥,太陽又熾烈,濕水的石頭很快被曬得干透。
她笑著同宋衍打趣道:「把石頭搬過去,和把醬缸搬過來,你選一個。」
白了她一眼,宋衍吭哧吭哧地把石頭搬到屋檐下去。
姜姀將箬竹葉蓋在抹好鹽的車前草上面,身子撤開,抬手朝缸里一指:「宋郎君,可以把石頭放下去了。」
宋衍深吸一口氣,卯足了勁將石頭抬起來,向醬缸里移去。
兩塊沉甸甸的石頭壓下去,裡面放著的車前草頓時淺下去一截。
他喘了一口粗氣:「這樣就可以了嗎?」
「還沒有。」姜姀道,「醃菜不能這樣放大太陽底下曬,還得做個遮簾擋擋。」
她用芒草莖稈,編了個葦帘子出來。又將外頭空置下來的晾衣架,往屋檐這頭挪了點。之後將葦簾搭在上面,遮擋就有了。
小果跑回來,在葦帘子旁探頭探腦:「娘,菜什麼時候可以吃?」
「半個月後吧,或者再多放兩天,要不然上面的……」她差點脫口而出亞硝酸鹽,硬生生把後半截話吞下,舔了口乾澀的嘴唇,「上面的壞東西多吃不好。」
小果哪裡聽過醃菜還會長壞東西的說法。可想想,既然是娘親說的,那肯定有她的道理。
鈍鈍地點了兩下頭,笑著看向姜姀道,「娘親,我等不及了。」
姜姀摸了一把她的腦袋,揮了揮手:「走吧。等不及了,就想想今天晚上吃什麼,到時候娘給你做。」
話音未落,身下猝不及防地湧出一股熱意。
是一種熟悉又久違的感覺。
她一下子慌了神,交代了兩句便先進屋,把門拴一扣,脫下褲子檢查了一番。
果不其然,月事來了。
對於久不來月事的這具身體來說,意味著這陣子的營養補得到位。說起來,算是一件好事。
可再一想,新的問題又來了。這個朝代沒有衛生巾啊。
記憶里,原身從前來月事的時候,都是抓兩把茅草墊墊,草草了事。
可她一個現代人,知道特殊期間身體抵抗力差,覺得光有茅草不衛生,斷然下不去這個手。
正躊躇,外頭的兩個人見她將自己反鎖在屋內,不明所以,都慌了神。
「娘,怎麼了?」
「阿姀,發生什麼事了?」
姜姀站不是坐也不是。
外頭一個是大男人,顯然沒法指望。另外一個還小,跟她說這些,又未必懂得。
想了想,還是沖他們其中一個喊道:「小果,幫娘親一個忙。你去找一趟沈阿婆,要快。」
又沖另外一個說道:「宋郎君,你先往林子裡去去,讓我跟小果說兩句話。」
宋衍滿臉狐疑,朝小果搖了搖頭,來到一旁站著,卻沒走遠。
小果隔門喊道:「娘。宋叔叔走了,現在只有我在。」
姜姀咬著牙:「你去問問你阿婆家裡可有月事帶,咱家沒這東西,一時間變不出個現成的來。」
雲裡霧裡,小果扭過頭,沖宋衍眨了三下眼睛。
宋衍也總算弄明白,方才她反應那樣大的原因。
想想又覺得好笑。這有什麼。哪家的女子每個月不經歷那幾天,他又不是打小做和尚的,怎麼可能不曉得這事兒呢。
見外頭的人沒有動靜,姜姀又喊一聲:「你記住了嗎?」
小果脆爽地應道:「記住了,我馬上去。」
剛往外走了幾步,卻被宋衍攔住。
他壓低嗓音道:「你在這兒陪你娘親,不要走得太近,也不要走遠,我去去就回。」
草屋外頭安靜下來。
姜姀混亂的心緒也漸漸得到平復。
她來到灶房,燒起一鍋水,在小果回來之前,把自己身上稍微洗了洗。
過了一會兒,外頭吵鬧起來,蘭英嬸的聲音傳來:「阿姀開個門,讓我進去。」
門栓落下來,蘭英嬸側身一閃進了屋,又幫她把門拴別上去:「來那個了?」
姜姀小聲「嗯」了下:「好久沒來,今日來得有些突然。」
「這是好事,好久沒來才不對呢。女人的這東西,規律才好。」蘭英嬸把帶下來的兩條月事帶遞給她,「嬌嬌不舒服的時候總喜歡亂扯,我便多做了些。這兩個是新的,你安心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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