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回,她不想再哄了。身上累得要命,她沒精力同他掰扯。
又過去一會兒,沈獵戶也瞧出這兩人間的不對勁來,左右將他倆挨個看了一眼。
這可怎麼辦是好。他這個走在中間的實在左右為
難,說話不是不說也不是。
手邊被人撞了一下,宋衍感受到碰觸,抬起頭來。
沈獵戶衝著他直搖頭,那雙眼睛一個勁兒地往姜姀身上瞟。
宋衍哪裡不曉得他的意思,這是要他說話呢。
也是,人總不能這樣子一直當悶葫蘆。有什麼問題說出來解決了就好,總不可能一味求人給他台階下。
於是道:「我很擔心你。」
姜姀愣了一瞬,轉過頭去看他。卻見他似乎還有話說,並沒有就此停下的意思。
「不過是因為小果兒擔心你,我才跟著擔心的。」
「嗯。」姜姀笑笑,「然後呢?」
「沈叔來找我時,說了你的事。他說你可能追著野羊往有毒的林子那邊跑了。小果兒一下子哭得不行,我就跟她說,讓她別擔心。我跟沈叔一道去,肯定把你全須全尾地給她送回去。」
「那我回去一定好好哄哄她。」
「你以後不能這樣了。」宋衍頓了頓,「無論做什麼,都得先護著自己。要不然小果和我,都不安心。」
「好。」姜姀答應道,「今日事發突然。我答應過沈叔,說要和他寸步不離。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害自己陷入危險。我下次一定小心。」
宋衍的臉色不再死沉,彎起嘴角笑了下:「不過你今日真是好生猛,這麼大的野羊都給你制服了。」
「那是。」姜姀話音一轉,「不過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竟然會用弓。你這做的到底是什麼營生,還得學彎弓射箭這套。」
壓低聲音,宋衍小聲說了句:「軍火生意。」
姜姀抬眼笑了下:「你又誆我了。你這性子去做軍火生意,人家可不慣著你,三兩下就得被人捅沒了。」
知道對方說的都是玩笑話,兩個人登時便笑開了。
沈獵戶偏頭,看向姜姀拽著羊蹄的那隻手,感受到那處輕微的顫動,笑了笑。
還有這宋衍也真是,話說開不就好了麼。明明自己擔心得要命,還非要給人甩臉子。這性子,怎麼覺得和年輕時候的自己這麼像呢。
轉過頭,又瞥見姜姀眼裡一閃而過的柔光,他心下恍然。果然他媳婦說得沒錯。
有戲,有戲。
……
走出林子時,天已經黑了。山道摸黑難行,只能等到明早再把野羊背下去賣。
但這麼一頭百來斤重的羊,放在屋前實在不安全。沈獵戶幫著,用草繩把羊倒吊在晾衣架上,又教姜姀做了一排地刺把院子圍住。
有這樣密集的地刺放著,便是連會打洞的黃鼠狼,都沒法兒輕易光顧了。
屋前,小果抱著她娘親的腿不撒手。饒是姜姀怎麼哄,都收不住她的眼淚。
小小的人兒哭得都抽抽了。可即便這樣,還是強撐著給她娘親來來回回檢查了幾遍,確認她沒受傷後才退後一步。
指著屋檐下倒掛的野羊,姜姀道:「白日裡你沈阿公說的聽見了嗎?這羊能賣個七八貫錢,到時兩家分一分,咱家也能分到三貫多嘞。有這三貫錢,我們小果想買點什麼嗎?」
小果想了想:「我想買糖吃。」
「買!」姜姀笑笑,「除了這個呢?娘親到時候再買一點砂糖回來,給你做甜水喝好不好?」
小小的人兒擦乾眼淚,沖她娘親點頭道:「只要是甜的我都喜歡。」
姜姀摸了一把她的額頭,用乾麵巾擦乾她身上的汗。又將面巾濕了水,抹乾淨哭得又紅又腫的臉。
「到時娘再帶你買身新衣裳怎麼樣,咱們小果喜歡什麼顏色的衣裳?」
小果笑起來:「娘,怎麼又有新衣裳了?」
「一個冬天要兩身新衣裳總不過分吧。前陣子做的衣裳不夠暖。我在山裡的時候啊,被風吹得那叫一個冷颼颼的。所以還是有必要再添一身棉衣。到時咱們一人添一件,就當提前給過年備新衣了。」
在旁聽著的宋衍不忍心打斷她的遐想。這些錢買冬衣真的夠麼。
她是不是沒去成衣店走過。又要買床,又要添桌椅,還要添三身冬衣。就這麼幾貫錢,壓根不夠花的。
想想還是沒開口。算了,還是不要破壞氣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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