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太饞這口,想必家裡的另外兩個也是。
不過他倆人呢,怎麼一個兩個跑得都沒影了。姜姀四下張望了一圈,實在沒瞧見人,也就此作罷。
沈獵戶本想和小果打個招呼,等過許久不見她回來,交代了兩句獸皮的處理方法後,便先行上去。
蘭英嬸還是不能從床上爬起來。他得趕緊回去,把家裡頭打點打點。早晨下來得匆忙,簡單吃了個粥後,碗沒刷,洗衣裳也沒洗,都丟在水裡泡著。這會兒回去,這些活計可都指著他呢。
和他道別過後,姜姀走到溪邊,隨手拈起一顆正在曬的野葡萄瞅了瞅。
葡萄皮已經皴皺,捏起來還有些彈手,瞧得出裡頭還有水分。送進嘴裡嘗了嘗,黏糊糊的微酸偏甜,口感不算太好。看來火候不夠,還需要再曬上一陣。
她在溪水裡洗過手,而後走回了屋檐下。
前日砍來的竹子還有多,乾脆都劈開圍個雞圈出來。原本還想拿熏棚當雞窩呢,沒想到一下子來了這麼些肉,雞又買得這樣突然,便不好再把熏棚給挪用。
她用石子劃出來一塊地,和屋檐連在一道,權當給雞圈預留的。
把雞從背簍里拿出來,姜姀帶著背簍和柴刀,到林子裡找芒草和長樹枝,走出老遠才碰上小果和宋衍兩個。
「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
小果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抱住她道:「我陪宋叔叔散散步。」
「散步?」姜姀四下環顧了一圈,「家門前那麼寬敞不走,跑到這種地方來散什麼步。」
「宋叔叔說了,就是要走這種難走的山路,才好練練腿腳。」
姜姀恍然。這哪是散步,這是想下山去了,所以提前試試那條不大好走的腿罷。
以為他這是打算走,她心上莫名其妙一陣可惜。貓兒狗兒養久了都會養出感情,更別說是相處了這麼些時日,這麼大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但她尊重、祝福。人能走了,樂意下山是件好事。誰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何況人家本就不屬於這裡。只是因為一場意外,讓兩人在山裡結緣。既決心離開,好好道別就是:「你要是定下了走的日子,可要提前同我說說,我給你辦個踐行席。」
宋衍忙搖頭,又雙掌離了拐棍擺手,簡直慌張極了:「不不不。我是想著,如果我能挑擔的話,就沒必要每次都讓沈叔幫著下山了。可惜我這條腿,還沒負重就走得這樣勉強,想著反正閒著無事便多練練。你看我現在,已經可以脫了草繩自個兒走了,只是走得又瘸又慢,不算大好就是。」
原來不是要走。姜姀在心裡自嘲,覺得自己想得太遠了去。又莫名升起一絲竊喜,卻沒在面上顯露,只淡淡道:「畢竟當初傷得那麼重,短短這麼些時日,能自己走就已經很不錯了。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宋衍笑得眉不見眼:「有你這話,我自當小心地照看自己。你去忙吧,有小果一道,我這裡可以的。」
姜姀便背起背簍,繼續找尋她想要的芒草。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又順道薅了一大堆茼麻,覺得差不多夠數,便走回到草屋跟前。
先前爛完一波茼麻後,她又泡了一些下去,今日便是它們再見天日的日子。後采來的那些,在前一批上岸後也緊隨著泡下去。
爛麻這活計是萬萬不能斷的。麻繩用處可大著,一批沒用完就得備上下一批。這種東西總之多多益善,反正山里現成的材料多的是。
至於做雞圈和雞窩,比做竹編簡單得多。
她在原先劃線的位置,用石鋤拋開一道長長的缺口。這裡是給籬笆預留的空間,把樹枝和芒草莖紮成簇,往底下一插,再蓋上土,這籬笆就成了。
出于謹慎起見,她在雞圈的那塊空地上,用做竹編的法子拼上了許多竹條,又在竹條上厚厚實實地鋪上一層干茅草。
山裡有會打地洞的黃大仙。從前他們這兒沒什麼活物,她倒是不擔心這個。如今這兩隻又肥又大的母雞在屋外放著,不做點兒措施預防,她怕是夜裡都睡不踏實。
利落地把雞圈做好,姜姀拆了雞腳上的麻繩,將它倆放到裡頭去。
剛換了個新環境,母雞看起來還有點發懵。之後反應過來換了個環境,來來回回焦躁地踱了幾圈,也就靜下來了。
她劈了兩個竹筒當食槽和水盆,半了點舂穀子留下來的糠進去讓它倆啄食。母雞稍微適應了會兒,又像在盧阿婆家那樣,興沖沖地吃起自己的飯。
「兩位吃貨,既吃了我家的糧,可要好好下蛋啊。咱們商量商量,每雞每天至少一個怎麼樣。這個要求不高吧?看看別人家的雞,一天都能下一個蛋,我相信你倆肯定可以。」
正在啄食的其中一隻母雞突然伸了一下脖子,扭頭就走到雞窩裡去。另外一隻倒是沒心沒肺只顧吃自己的。被小果突然的叫聲嚇了一跳後,才縮著脖子,和窩裡那隻擠到一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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