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半空，前方巨大的漏洞宛如憑空撕破世界，橫亘在兩座山頭之間。

此處的靈界漏洞比賀卿生以往見到的任何一個都巨大，橫截面幾乎趕得上一座府邸的寬度，怪不得會有那麼多人從中逃竄到十二垣。

賀卿生心下一凝——凡人能跨越靈界漏洞來到十二垣，那麼十二垣的妖獸凶禽自然能通過靈界漏洞去往凡間。

她加快速度疾行至靈界漏洞前，參差不齊地邊緣像是一塊不規則畫框，框出的洞內洞外景色天差地別。

洞內的山林依舊錦繡，洞外的城池烽火連天。

滾滾濃煙如掙脫牢籠的巨獸，

張牙舞爪地撲向天際。城牆坍塌產生的轟鳴震耳欲聾，屬於凡人的投石機在妖獸的鋼筋鐵骨下，顯得格外渺小脆弱。

賀卿生瞳孔驟縮，隔著硝煙烽火，她遠遠同城牆上的女子對視，獵獵狂風下女子衣袖翻飛，無一絲懼意。

「不！」

快一點！

那群該死的畜牲狂歡般前赴後繼撞擊著城牆。

來不及了！

城牆外的金色結界裂開了蛛網般細密的線。

再快一點！

她撐不住了，只要結界一破，妖獸頃刻便能將她碾成血泥。

第97章 成長/凡間現況天道偏愛

賀卿生飛得極快，兩側的樹影山林化開，向後疾馳而去。

她眼前只有越來越清晰的斷壁殘垣，煞氣隨她心念而動，以雷霆萬鈞之勢劃破天際奔向城樓。

咔嚓——

賀卿生在響徹天際的獸吼中，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絲結界裂開的聲音。

她的心臟猛地揪緊。

萬千泛著金色流光的結界碎片伴隨著清靈靈的聲響炸向四面八方，拋起而後落下，紛紛揚揚像是下了一場極絢爛的雨。

在這場大雨中，城樓上的女子對她擺了擺手，灑脫地橫劍於前。

那是一個近乎獻祭的姿勢。

「不！齊綰！」

賀卿生尖銳地叫喊聲穿破層層包圍的妖獸，字字泣血。

生死之際，齊綰沒覺得恐懼，心下只淡淡升起了一絲遺憾，故人重逢，都還沒能好好打個招呼。

她修到結丹，把賀前輩教的東西練得滾瓜爛熟，今日自爆金丹抵禦妖獸一二，應該勉強也算得上是給賀前輩展示成果了。

齊綰周身靈力急速匯聚，形成無形的巨大風陣。

城牆在視線中無限放大，賀卿生盯著她的動作，只恨為何咫尺天涯。

妖獸龐大的利爪無限逼近齊綰，齊綰積蓄地力量同樣虎視眈眈。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自城樓後流光閃爍，一道強勁的恢宏劍氣破空而來。

最前方的妖獸甚至來不及哀鳴，直接被斬於劍下。

另一股力量乾脆利落地封鎖了齊綰的自爆進程，將人往後一丟。

黑衣束腰的青年面寒如水，萬千劍氣自他身後暴射而出，每一道劍氣都裹挾著刺骨的寒意，將前方越界的妖獸悉數斬殺。

李伏安出現爭取出的喘息瞬間，磅礴濃烈的黑紅煞氣終於趕到，以城門為界，形成了一片汪洋的黑海，將剩下的妖獸大軍全部吞噬進可怖致命的深淵。

賀卿生直奔城樓，應去劫隨後而至。

她周身的煞氣陰冷刺骨，齊綰的手腕被她攥住時，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眼前的女子第一次以活人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那樣一張好看的臉湊近，帶來的衝擊叫人頭暈目眩，鼻尖縈繞著對方身上好聞清幽的草木藥香，齊綰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女子揪上了她的耳朵——

「自爆？齊綰，你膽子還真是大了不少啊！」

如果論死亡方式，賀卿生有生之年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再有人在她面前自爆而亡。

應去劫和李伏安在城樓前收拾殘局，齊綰沒了後顧之憂，徹底放鬆下來，身子一軟往賀卿生懷裡歪，還在賀卿生手裡的耳垂驟然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