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遇到事,她看他的眼神除了關切,還帶著她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保護欲。
敏銳
如應去劫,早早就發現了藏在那些真真假假、不著調的話語背後最單純的寶藏。
等等,保護欲?柔弱可憐?
應去劫表情呆滯:「生生,我在你眼裡是不是很弱啊?」
空氣靜默。
壞了,應去劫僵住。
他明明是要按《吸引心上人的三十六計》在賀卿生面前樹立高大可靠的形象啊!
「怎麼會這麼說。」
賀卿生偏頭往向應去劫,他在問這話時眼裡盛滿緊張和期望,像是只討巧賣萌又怕出錯的小狗,尾巴搖得可憐又可愛。
床上床下簡直兩個人。
賀卿生渾身一激靈,連忙甩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去想有關應去劫的回憶。
去想他採藥時微微彎下的腰,看起來纖細卻肌肉泵張;去想他握劍時格外骨節分明的手,太長了……
賀卿生:「……」我懺悔。
同一片安靜的天空下,兩個思維南轅北轍天馬行空的人,在同一時刻,齊刷刷別過了通紅的臉。
半晌後,感覺到應去劫的認真拘謹,賀卿生慎重思考評估了應去劫的實力,堅定道:「當然不會啊,你看你會醫術又會製毒,劍法也相當不錯,完全就是能打能奶的全能選手啊。」
「而且你才學幾年就做到了這些,真的很厲害!」
亮晶晶的黑眸倒影里,應去劫看到了自己控制不住勾起的嘴角。
他飄飄然冒著泡時,賀卿生已經沒再糾結邵禮的事,跳到了下一個話題:「平柳捆回來的嚴行一不是本尊。」
應去劫:「是假的?」
賀卿生解釋道:「不全然是,他體內沒有我埋在嚴行一身體裡的煞氣線,但是他又擁有嚴行一的所有記憶,性格、語言、行為都沒有破綻。」
「不像是分神能做到的。」
沒有任何神魂分裂的痕跡,況且,連化神期修士進行分神都難以保證行為邏輯的準確性。
而這個嚴行一不僅在東川林秘境裡跟著應對妖獸異禽,更在靈境內跟問心宗那五個輪流交了遍手。
毫無破綻,如果不是賀卿生那一縷煞氣的話。
「對。」賀卿生蹙眉,「我推測這個嚴行一恐怕只是一顆廢子。」
應去劫的心沉了下去,他再次牽住了賀卿生的手,說:「去看看吧。」
賀卿生垂眸輕輕應了聲:「好。」
她攥緊了應去劫的手。
——
禁室內。
桌子上擺放著瓜果小食,茶葉里摻著桂花,幽幽滲出馥郁雅香。精緻的小茶壺施了小咒術,茶壺壁始終保持著適宜的溫熱。
嚴行一身上蓋著的薄被和藥草製成的枕頭都加了安神的藥效,一間本該起到懲戒性質的禁閉室,硬生生被玄丹宗弟子夾帶私貨成了舒適度極高的居家寢殿。
看來他在玄丹宗還蠻受歡迎的。
準確來說,嚴行一在凡間也是這樣,混在皇室里像皇室,混在市集裡像小販,混在文人里肚子裡像是揣了不少墨水,混在武將里又能和人過幾招。
嚴行一作為宿省文科狀元,本就學習天賦非凡,又經歷過現代社會的毒打,和她這種象牙塔里的愣頭青不同,他早已經熟練地學習掌握了融入各個階層身份的技巧,爐火純青。
換言之,他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身份都能活得如魚得水。
那麼,在那個殺人換命的陣營里,他也是如此自在嗎?
賀卿生盯著他平靜的面容露出了一絲困惑。
他身上的衣物依舊是凡間制式,與魏春風同樣紋理的藍色披帛搭在他臉側,寶藍色襯得他皮膚格外蒼白。
銀色的護腕和小葉片組成的腰鏈放在床頭觸手可及處。
賀卿生俯身去拿銀鏈,被床上驟然甦醒的人攥住了手腕。
應去劫伸手阻攔,被賀卿生揮手制止。
賀卿生在嚴行一的身上,察覺到和她相似的感覺。
她反手扣住嚴行一的手,一看一按,果然,也是一具人偶。
人偶看不出材料,逼真程度跟她無異,但細節處顯然粗糙了很多,手掌上的紋理有三道重複。
賀卿生長久地盯著那三道重複痕跡,像是突然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得到了新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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