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她的話更具備說服力,賀卿生點了幾個還算有話語權的、同真元宗走得近的長老和弟子:
「真元宗弟子紀玉宸,資質平平,但近五十年修為暴漲,便是因為他體內困有我扶留大師兄連詔的亡魂,他霸占了連詔的命格!真元宗紀仕同樣修煉邪術,所以短短數年修為大漲,而這一切的幕後黑手便是他免日輝!」
賀卿生的話擲地有聲,前因後果繁瑣,她選出了最令人重視的表達方式。
被點名的長老和弟子竊竊私語:
「紀玉宸好像這幾年確實大有長進,都快超過夏師姐了。」「難道真有邪術啊。」「不可能吧,禁術不都是歸問心宗看守嗎?真元宗如何得知?」
……
背景的一片嘈雜聲中,司吉的呼救聲漸漸淡了下來。
凌玄絲並不在意周圍的動靜,他指尖輕點,李安神色一松,面容由痛苦變得寧靜,頭一歪暈死過去。
隨即,凌玄的聲音清楚地傳進眾人耳中:
「逆徒走火入魔,胡言亂語叨擾諸位,諸君不必當真。」
司吉眼中划過一絲金光,適時站出來:「各位,問心宗禁閣從未失竊。」
賀卿生沒有漏過那縷金光,以及司吉明晃晃挑釁的眼神,她出手得毫無徵兆,直逼司吉眉心。
「卿卿,鬧夠了沒?」凌玄重重擋開了她的招式,聲音裡帶著訓誡,「你污衊李安,藉此重傷李安,現在是又要當著我的面打傷司吉長老嗎?」
「師父,你到底怎麼了?」賀卿生喉頭髮緊,直到身後的應去劫發出一聲難以抑制的悶哼,她才意識到化神期可怖的威壓已然降下。
凌玄要用威壓直接壓制她。
賀卿生一把將應去劫罩進了煞氣結界,迎面對上了凌玄疑惑的目光,對方很是不解她為什麼能越級抗住威壓。
應去劫拉住她的手腕,聲音中強力壓制著痛楚,「生生,我們先走。」
「罷了。」凌玄同時出聲,語氣森幽,「從前怪我疏於管教,造成扶留慘案,今日便由我親自送這逆徒進墮星獄。」
墮星獄,七大宗合力看守的、流放十二垣惡徒的天然牢獄,有去無回。
修士進墮星獄,無異於判處死刑。
「什麼叫造成扶留慘案?那假的留影石……」賀卿生大腦嗡鳴,「師父你也知道?」
不對,不是凌玄也知道。
她想到了司吉口中「倖存的扶留宗弟子」和凡間余復的反應。
不是凌玄被矇騙了,也不是凌玄知道,而是一切都由凌玄一手策劃。
扶留滅門、靈玉舊識、秘境突變、李安異況……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選項後,剩下的那個答案再荒謬,也是真相——凌玄和扶留滅門、和凡間異變、和免日輝都有關聯。
最輕的是利益關聯,最重的是他為主謀。
怪不得……
賀卿生愣愣地看著凌玄的眸子,裡面是她看不懂的複雜神色。在她眼中,凌玄的動作像是按下了慢放鍵,饒是如此,仍能看出他拔刀出鞘的果決。
凌玄的刀輕易不出鞘,出鞘必見血。
昔日護在她身前的神兵,在一夕之間,指向了她眉間。
不留痕護在她身前憤怒的嗡鳴,氣氛劍拔弩張。
刀劍相接的第一聲錚鳴聲中,賀卿生聽到後面的修士群中傳出了一聲清晰的叫喊:「凌玄長老,換命一事茲體事大,務必留下活口。」
凌玄似乎並沒有聽進去這話,每一下都像是要徹底清掃師門。
賀卿生的實戰招式是凌玄揪著她耳朵親自教的,所以幾乎是她下一步要做什麼,凌玄在上一步便已然做出了預判。
和凌玄交手,她完全不占優勢。
半空中的師徒二人僵持對視,互不相讓。
「師父,你有什麼苦衷嗎?」到底是為什麼要扯這彌天大謊。
「能有什麼苦衷。」凌玄居然像以往教導她一樣,低低笑了起來,那笑容弧度一如既往。
賀卿生甚至覺得有一瞬間的恍惚,好似回到了扶留宗求仙修道的無憂日子,仿佛故去的師兄師妹尚在一側圍觀凌玄授課。
可這既不在扶留,也不是授課。
凌玄殺意畢露,她邪氣四溢,一切都物是人非。
凌玄的刀真真切切劈在她肩側,削掉了半塊肩膀後,賀卿生同樣將煞氣戳上了他的胸口。
空中交手的師徒只余兩道殘影,地上的眾人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修為低的被教訓著退到了一旁,修為高的則將注意力轉向了應去劫的位置。
黑紅的煞氣罩上砸滿了各色符咒法器,不知誰帶頭吆喝:「這弟子和那魔頭交好,大傢伙捆了他一道審問邪術之事。」
大鬍子聽了這話氣得不輕,這些人口中的審問都不是普通小弟子能扛下來的,他又急又氣,擠在人群里渾水摸魚,給眾人撒著軟骨化力的藥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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