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卿生對應去劫調侃了句,一把提溜住劍柄,攔住起身上前準備幹活的元青元白,她冷下語氣,正色道:「不必處理屍體,要讓別人能認出是問心宗出手。」
幾人一愣,淳于千秋率先發問:「為何?姐姐這不是讓問心同其他宗門明晃晃招仇嗎?」
其他人沒說,但臉上也寫著同樣的困惑。
賀卿生掃了眼五個排排站的愣頭青,換了個話茬:「你們的衣服是臨行前,師長們強調要穿的吧。」
夏爾安點頭:「執事長老說問心宗聲名在外,宗門服飾可起威懾作用,免於心術不良之人騷擾。往年進秘境的師兄師姐,皆衣著如此。」
夏爾安話音剛落,眾人回過味來。
問心宗宗門傳統就是護短。往年東川林秘境裡起了殺人奪寶的紛爭,都默認不會把問心宗牽扯進來。若是碰到問心宗弟子遇險,甚至還會出手相助,賣問心宗個人情。
更別說搶劫搶到問心宗頭上了,這放以前匪夷所思的事,如今,竟讓他們接二連三地碰上。
賀卿生讓他們別動屍體,就是代替服飾作為新的警示。
「可是為什麼他們這次敢動手?」淳于千秋咬著下唇,「外面出事了嗎?」
她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搖搖頭:「秘境裡我們聯繫不上師門,他們也聯繫不上外界啊。」
「大家稍安勿躁,至少在我們進來前問心宗沒事,眼下最要緊的是保全自身,趕緊出秘境。」游岱沉思,開口安撫眾人道。
夏爾安:「那李師叔他們?」
進秘境的小隊應當有十二人,現在問心宗除了他們六個,尚有六人失散。
游岱:「師叔他們比我們老練,我們別給他們添亂便好。」
其他人紛紛頷首,他們五人組成的小隊默契十足。
賀卿生恍惚間想起了曾經跟在師兄師姐身後冒險的經歷。
他們幾人站在那兒,像是新的輪迴。
游岱夏爾安迅速商量好隊形出發,他們倆打頭陣,元青元白守在中間護著淳于千秋,賀卿生同應去劫在隊尾斷後。
賀卿生附身小木偶時,大多在應去劫手上腦袋上待著,這直接導致當下她倆離得極近,應去劫的青色衣擺同她的衣袖糾纏,賀卿生也沒有意識到有半分不妥。
倒是淳于千秋頻頻回頭,眉毛越蹙越深。
「應醫師,話說你怎麼不穿問心的弟子服?」賀卿生盯著應去劫的「另類」打扮好奇道。
淳于千秋耳朵動了動:「應師弟是玄丹宗借讀,籍冊還沒定呢,不過問心資源更多,我覺得師弟你還是留在問心吧。」
借讀。
賀卿生倒是熟悉,不同凡間王朝國制,十二垣由宗門大家構成,家族派不同弟子去不同宗門,宗門派弟子去不同流派都是常有的事,未上籍冊換宗門求學亦不是什麼怪事。
她也曾在問心借讀過一陣子,後來出了事被師父逮回扶留了。
賀卿生垂眸,後知後覺對她同應去劫隔著的七年,有了滯澀感。
應去劫的手在她手側,行走間不注意便會碰到。
這距離,好像太近了。
她微微側開一步。
應去劫似踩了什麼東西,腳下一個趔趄,賀卿生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扶,他便站穩回了原位——一個很貼近的距離。
衣擺依舊如青雲糾纏。
應去劫望著賀
卿生抬起又放下的手,眼中懊惱一閃而過,繼而恢復嚴肅神色,對前方眾人道:「周圍恐有異常,師兄師姐多加小心。」
淳于千秋聞言,終於收回目光,打起精神留意著四周。
打發了淳于千秋,應去劫狀似不經意地問賀卿生:「你想我去哪?」
賀卿生想了想,道:「玄丹宗醫毒雙修,在此道上底蘊比問心宗多一些,你在問心多學些護身本事,去留隨你,哪裡舒心待哪裡。」
「那你呢?」
「嗯?」
「你想去哪?」應去劫牽住賀卿生的手,寬大的袖口遮擋間,他指腹點了點賀卿生掌心,那裡赫然是一個引靈的咒術。
賀卿生沒想到應去劫如此敏銳,她笑了笑,「應醫師哪裡的話。」
抽手,沒抽出來。
她無奈掐滅引靈咒,大聲宣誓:「應醫師可是我當下唯一舊相識,我當然是跟著你,你去哪我去哪。」
游岱回頭打趣道:「應師弟同鶴青姑娘感情真好。」
「那必須的。」賀卿生費勁抽出手,義正言辭地拍拍應去劫肩膀。
她不知道應去劫是怎麼跟游岱他們解釋的,除了淳于千秋,剩下幾人居然絲毫不懷疑戒備她的身份。
挺奇怪的。
賀卿生捻著瓔珞上嵌綴的小珠子,盤算著該如何避開應去劫跑路。
雖然有點沒良心,但是眼下應去劫跟著游岱他們五人,按著她指明的路線,安全出東川林秘境不是問題。
秘境裡不僅有像游岱夏爾安他們這樣的新弟子,還有帶隊的宗門老人。
新弟子不認識賀卿生,宗門老人卻未必不記得她。
十二垣關係盤根錯節,她殺真元宗長老弟子時,難免得罪些大家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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