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如竹簡倒豆子一般,嘰里呱啦一頓控訴。
應去劫沉默了。
「我只在第一年收到了祖母的信。」
「什麼?」素蘭不可置信,「怎麼可能!老夫人若不是病了,信幾乎月月都寄。」
素蘭質疑的聲音小了下去,老夫人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她倆也是經歷過後爭的人,閱歷在這。
一下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明明是很簡單的伎倆,卻因為各種或大或小的緣由,造成了數年的誤解。
應去劫無比慶幸自己回來了,沒有讓祖母渾渾噩噩帶著遺憾度過殘年。
「素蘭,把墨竹叫回來,你倆一起去查。」
到底是管家多年,老夫人在辦起正事時,頗有幾分威嚴的家主風範。
吩咐好一切行動後,老夫人清亮的眼看向了應元起。
「元起,你來。」
應元起是有些怵他這個雷厲風行的祖母的,加上先前稀里糊塗的喪事,現下突然被點名。
一時間慫得像是只鵪鶉。
「前些日子府中喪樂是怎麼回事?」
「回祖母是……是……父親母親突然病危,不省人事。」
老夫人一副快要暈厥過去的樣子,被應去劫緊緊扶住了手。
「混帳,你爹娘只是不省人事,你就要給他們發喪?」
「不是祖母,不是。」應元起舌頭打結,絞盡腦汁組織措辭。
眼見著
祖母要被自己氣死,應元起索性一股腦將自己知道的倒了個乾淨。
「前些日子父親說兄長已死,母親就順著父親的意思給兄長辦了白事。」
「那你兄長現下又以何身份出現在府中?」老夫人扶著額頭,不怒自威。
應元起如實道:「兄長師承神醫,在京都聲名鵲起,我原是想請兄長過來看一看父親的病。」
「呵——」老夫人冷笑一聲。
第22章 是你大侄劣性根只會更甚
老夫人打發走應元起和樂伯,拉著應去劫細細詢問起來。
祖孫二人敘舊,賀卿生自覺不該有外鬼在場,作勢要往外溜。
當著老夫人的面,應去劫也不好直接開口喊她。
只能看著對方無視門窗,一眨眼便跑沒了影。
應去劫一邊回答老夫人的問話,一邊撥弄著小木偶光溜的圓頭,他補了一些木料上去,但很不和諧。
天色漸漸黑了下去。
老夫人直接留他在偏院住下,說等近日休整了旁邊的院子再搬過去,這幾天先多陪陪她。
望著老夫人蒼白的頭髮和記憶中明顯不同的衰老模樣,應去劫沒有拒絕。
他在客棧的行李並不多,老夫人特意派素蘭親自過去取,一趟便拿完了。
素蘭回來的時候,老婦人見著少得可憐的行李,更是心疼得直掉眼淚。
應去劫在天虞山清修多年,磨礪出了一副待人溫和的表象,面對外人時遊刃有餘,卻並不擅長應付如此強烈直白的親人關愛。
他同一切溫情仿佛隔了一層膜,能體會到對面熾熱的溫度,卻不敢輕易伸手去觸碰。
於是,老夫人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應去劫回答的真誠,倒也把老婦人哄得極其開心。
一頓飯的功夫,老夫人打定主意要將自己的私產商鋪轉讓給他。
應去劫不重視錢財,也沒缺過錢財。他在天虞山雖沒有看過診,卻實打實煉了十三年藥,由師兄弟下山時帶去售賣,在市面上一顆千金難求。
剛想開口拒絕,老夫人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他正頭疼著,手腕上的紅鐲突然微微發燙。
應去劫頓時想到了折中的辦法:「祖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並不擅長經營商鋪。」
「哎呀,傻孩子。」
「祖母,您別急,您先聽我說。」應去劫對老夫人誠懇道,「商鋪我確實用不上,但是我最近急需一些用於雕刻的木材。」
「木材?」
老夫人有些疑惑,她從前神思尚且清明的時候,親兒子都眼饞自己手底下的鋪子。應去劫怕是不知道這些商鋪的價值,老夫人又將幾個鋪子的流水收益講了一遍,復又問道:
「那鋪子真不要嗎?」
應去劫堅定搖頭:「鋪子還是留在祖母手裡,才能錢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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