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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對方不是活人,即便沒有呼吸,但也靠得太近了。

近得他仿佛能數清對方纖長似蝶的睫毛。

「不必,我每日都有監察鍛鍊,不會……不會腎虛,不勞賀姑娘擔心。」

「哦,這樣啊——」

賀卿生拖長了語調,冰涼的手順著他的下頜滑過喉結,一路向下,應去劫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耳尖緋紅一片,神思幾乎全然游離天外,根本注意不到為什麼賀卿生突然能觸碰到他了。

「那好吧。」

束縛他的力量鬆開,應去劫因後仰而發酸地脖子得到了解脫。

調皮的貓玩鬧過後,又發現了其他的樂趣,躥到了別的角落,毫不留情,僅留給人類一個窈窕的背影。

真是太隨心所欲了一點,應去劫想。

賀卿生背對著應去劫,看似在撥弄醫館櫥架上的文竹,實則忍著疼,硬咬著牙沒讓自己罵出髒話來。

她方才掐應去劫下巴的手指,從指腹中心豁開了圓形傷口,傷口處的魂魄淡得幾乎消失。

剛剛嚴行一的一番話意味著,凡間皇都都有人能看到她,想要出手干預,那麼凡間修士自然不會無視她。以除邪救世為宗旨的凡間修士會對她不利,這簡直是毋庸置疑的結果。

而她作為魂體,終究受限過多,她不能還沒回修真界就死在凡間。

思及此,被壓制了數天的戾氣在心中不斷攀升,直到難以抑制。

鬼使神差地,她又產生了奪舍應去劫的想法。

於是她將煞氣不斷勻薄,覆在魂魄表面,借煞氣製造出能觸碰他的假象。

但只要她撤去煞氣接觸應去劫,就會被認定是要奪舍於他,然後被莫名的力量灼傷。

疼痛感傳來,賀卿生才如大夢初醒,急匆匆放開應去劫,刻意站得遠了一些。

同真元宗的仇,她變成鬼也能親自動手,並不需要靠奪舍他人來完成自己的遺志。

她本來就沒打算過奪舍應去劫。

結合前幾次的狀況來看,似乎只要戾氣難以抑制,她就會如飛蛾撲火一般,失了智地撲向應去劫,然後被無情彈開。

賀卿生捏了一些煞氣填補在指尖的殘缺處,半晌後,煞氣大減,魂魄恢復如初。

好在她這次的動作極其克制,失敗了也沒有像先前初見那兩次一樣損耗過多。

應去劫在身後收拾好掉落的筆架,室內靜默無言。

「哎呀,應小將軍!今天神醫看病的名額用完了,他說不看是真不會看啊!小的

我也沒辦法啊。」

「能不能讓他看是我的事,你的任務就是別擋路,讓我去見他!」

賀卿生看了一眼應去劫,戲謔道:「魚兒上鉤了,應醫師今天還真是繁忙。」

這幾天,從應去劫找了家醫館坐診,治好了幾個重病之人開始,應神醫的名號在京都聲名鵲起,傳得神乎其神。

大多數百姓不知道鎮遠將軍府長子新喪,而心思活絡的官宦人家,卻都暗地裡討論起最近京中神醫,竟然與鎮遠將軍應宋長子同名。

應去劫專門留那兩波刺客性命,毫無證明地讓他們帶話回去復命。

不為其他,而是他在兩波刺客身上分別下了兩種藥。

中藥之人單獨生活並不會有事,若和另一個中藥之人接觸,則會藥性相衝,致使人毒發昏迷。

即使經驗老道的醫師檢查,也查不出來。

他早就算準了,應府遲早得派人來請他。

應元起推開門,正對上應去劫望過來的眸子,那是一張美到難以形容的臉,極致的視覺衝擊力幾乎讓他愣在原地。

他驚覺在記憶深處,自己似乎見過這樣的眉眼。

賀卿生在應去劫耳邊小聲道:「這是你親兄長?長得實在有些難評了,不及你萬分之一好看。」

「不是。」

應去劫聲音很淡。

賀卿生瞭然,眼前人五官生得老實,不出錯,但普通得毫無特點,做武將打扮,卻無半分武將威嚴。把他放在普通人里勉強算得上周正,但若說是應去劫親兄長,那老天爺屬實殘忍了一些。

「在下應元起,求見醫師。」門口的人怔然回神,抱拳行禮。

身後端著金銀票契的老管家跟了進來,在見到應去劫面容的瞬間,險些摔了托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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