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崢平靜地與門人換了崗,回到了帳中。
他進去時掃了一眼,將帳里諸位門人都看了一遍,牧楊當時也帳里,與幾個親傳弟子睡在角落裡,白天除鬼消耗了極大的體力,他們都在抓緊時間恢復體力,沒有任何人睜開眼。
宇文令獨自睡在一間小帳中,並不與門人同住,他出帳時動作很輕,應當沒有驚起門人。
顧青崢環顧一圈後,沒有發現異樣,便佯做困頓,縮在角落中閉上了眼。
他當時心情起伏,但為了避免嫌疑,也強行控制了自己的心跳,逼著自己陷入沉睡。
第二日,顧青崢是被門人凝重的聲音喚醒的,他睜眼時,帘子已經被掀開,外頭的陽光照了進來,牧楊正站在帳外,皺著眉,與他的親傳弟子說著什麼。
喚醒他的仙子站在據他一步之外的地方,見他醒來後,對他輕聲道:「顧師兄,掌門不見了。」
昨夜顧青崢已經在心中演習過聽到這段話應該作何反應,他怔忪地撐起身子,沒聽清一般反問道:「你說什麼?」
「昨夜是我最後一個守夜,見天要亮了,我便去請掌門現身,請了幾回也不見回答,斗膽去帳中看了,掌門並不在帳里。」仙子眉頭緊皺,低聲道。
這位仙子是呂敏之的親傳弟子游鳳,與顧青崢在大比中交過幾次手,也常為她師父下山做事,是除鬼的一把好手,平日裡殺鬼血染衣衫也不見皺眉,當時喚醒顧青崢時面上的神情卻十分凝重。
聽著游鳳的話,顧青崢也跟著神情凝重起來,他立刻站起身,皺眉道:「辛苦師妹,
我這就去尋掌門。」
說著,他大步邁出帳子,不過與門前的牧楊對視了一眼,便被他伸手攔下。
牧楊面沉如水,喝住了他:「青崢停步!我已經找過掌門了,也問過攬雲那邊——」他那手指了指隔壁已經將帳篷收起的營地,「都沒有見過他的蹤跡,你就留在這裡,別再去了,今日還有今日的事,你師父不在,你再去尋他,等你再不見了,難道還要遣人去尋你?咱們攏共才多少人?」
「可師父——」顧青崢想要解釋。
「你師父乃北域最強者,我想他倒不會出事,恐怕有些事要去處理。」
宇文令不在,在場便是牧楊為尊,何況他掌管授業堂,後輩門人幾乎都曾受過他的教誨,他做下的決定自然無人反對。
何況顧青崢知道宇文令消失在什麼地方,他也不是真心要去尋他。
他們這一行人,此後便由牧楊指揮,又在無盡之崖附近待了五日,奮力除鬼,只是在這五日裡,眾人一次也沒有收到宇文令的消息,終於確信,他們的掌門不是有要事暫離,而是失蹤了。
最後回七峰的決定,也是由牧楊做出的,當時大量聚集的業鬼已然被消滅,只有星星點點的幾隻業鬼還在地上遊蕩,雙月當空的危險程度已經被降到了最低。
他這時倒是任由顧青崢留在了山下尋他的師父。
這麼看來,牧楊與宇文令的私交,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閔道一去搖光峰,是宇文令想要與牧楊交底,還是疑心牧楊是兇手。
熱茶漸漸變涼,霧氣消失。
顧青崢垂眸沉思,許久也沒有答案,宇文令永遠高高在上,自己與其說是他的徒弟,不如說是奴僕更合適,又怎麼會知曉師父的私事。
當然,並不是說七峰上就無人能知曉宇文令的隱秘了,常伴在他身旁的徐宴芝,就應當會知道許多。
顧青崢想到此處,忍不住地冷笑一聲,原本不過用指腹輕敲桌面,忽然用力一擊。
杯子應聲而倒,茶水潑灑開,桌上一片狼藉。
閔道一併不知道隔壁小院裡師兄心中的諸多盤算。
他一覺睡得久,醒來天都黑了,渾身發軟有些起不來,眨眼看了許久,方才看清有個人影站在床前。
這一下嚇了一跳,正要出聲,那人影先開口了:「得了劍,便這樣發狠用功,早知道就早些給你了。」
閔道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鬆了一口氣,又躺了回去,含糊道:「師娘莫要嘲笑我了,以後我都會好好用功的。」
徐宴芝嗤笑一聲,替他點亮了燈,坐在床沿上揶揄道:「這話自你上山起,我恐怕已經聽你說過十幾回了。」
閔道一臉有些紅,將頭蒙在被裡,笑嘻嘻道:「這回肯定是真的!您就信我吧!」
「好好好。」徐宴芝也跟著笑,「那便最後再信你一回。」
閔道一聞言又將毛茸茸的腦袋鑽出了被子,眼睛也亮晶晶的,他好奇道:「您是特意過來看我的嗎,怎麼進來了也不叫醒我,站在床邊不出聲,怪嚇人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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