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芝不能說她方才進來後,見閔道一睡得香,想起他身體裡寄居的另一個神魂,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便不想叫醒他。
「誰昨日哭成那樣,叫我如何放心,自然要來看看,結果敲門你也不應,還以為怎麼了,進來卻發現,有人只是睡得太香了。」她只能這般笑道。
閔道一臉更紅,在床上扭了幾下,坐起來撓頭道:「那是弟子大比受了些挫折,加上頭又疼,心中難過的緣故。」
徐宴芝嘆了一聲,將手中一直拿著的小匣子放在閔道一手中,叮囑道:「我去找周雲子討了一些新的靈藥,聽她說都是難得的好東西,你用一些,看看對不對症。」
「嗯。」
閔道一拿著藥匣子,正想說些什麼,不防外頭又傳來了他師兄的聲音。
「怎麼你們都在。」
顧青崢就住在隔壁,若是這邊有些什麼動靜,當然能立刻發覺,閔道一沒多想,正要越過師娘的肩膀與師兄打招呼,餘光卻發覺,坐在他床沿上的徐宴芝忽然瑟縮了一下。
他也跟著頓了頓,已經到了嘴旁的話咽了回去。
師娘是在害怕嗎?閔道一心中想著,偏頭看了一眼徐宴芝的臉。
只見她面色沉鬱,似乎有些讓她不痛快的事發生了。
這時候,顧青崢也踏進了閔道一的臥房,看著屋裡的二人,笑道:「師弟不過比平日多出了幾分力,便像個傷患了?」
閔道一此時的注意力仍然在徐宴芝身上,他嘴上笑嘻嘻地應了,眼中卻敏銳地察覺了,在師兄說話時,他的師娘露出了微微不耐煩的表情。
他聽到徐宴芝說:「昨日你師弟剛剛到我那兒你便來了,今日我才坐下沒多久,你又來了。」
徐宴芝轉頭看向顧青崢,半真半假地嗔道:「像是在我身旁有個眼線似得。」
閔道一又抬頭去看他師兄。
顧青崢一雙眼睛全盯在師娘身上,既不在乎房中的他,也沒有多恭敬,眼神邪性得很,好像、好像——
好像要把眼前這個女人生吃了一樣。
屋裡沒開窗,一股幽幽的香味,在這時鑽進了閔道一的鼻子裡,他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師兄。
他記起來了,有一回,師兄不知從哪兒回來,神情瞧著有些不對,閔道一從他身上聞到了一陣香氣。
與如今這個味道一模一樣啊。
這個發現不啻於天打雷劈,閔道一小心地看了看屋裡的兩人,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師兄怎麼這樣,這樣、這樣肆無忌憚,是否因為弟子大比中奪了頭名,已經認定自己就是下一任掌門,便不再費心遮掩了?
這間屋子,在閔道一住進來前便被徐宴芝好好的修整過了,她擔心小徒兒修為不高,畏懼寒冷,特地安排在地上鋪上了大塊的暖玉,讓裡頭一年到頭都是暖和的。
這樣暖和,卻讓閔道一心中陣陣發冷。
徐宴芝很快收拾好了臉上表情,淡淡回頭看了閔道一一眼,又伸手摸了摸他睡得紛亂的頭,輕聲道:「我先回去了,留下來的靈藥,你記得用。」
說罷,站起身來,要往屋子外走去。
她走得近了,站在門口的顧青崢眼神也收斂了一些,但仍然堵在門前。他越過徐宴芝,揚起下巴對閔道一敷衍道:「我先送師娘回去。」
「好——」
閔道一聽到自己的聲音乾乾巴巴,好像許久沒有喝水了一般。
他看到師娘走出房門後,師兄自然地伸出了手,一副保護的姿態,放在了她的腰上。
再一眨眼,兩人就都消失在了閔道一眼前。
他癱回到床上,冷汗直冒地想道——
師娘分明是不願意的啊,師兄怎麼能這樣。
這個想法甫一冒出來。
閔道一便暫且地失去了意識,他眉頭緊鎖,圓眼睛眯了起來,裡頭閃過了一絲戾氣。
第40章 第四十章正在不軌
天機峰上,周雲子在結界外,俯身照料著自己種的幾株珍稀靈植,大雪紛飛的天,普通小弟子在外頭走上幾步就能將自己凍僵在原地,她卻絲毫不受影響。
這是幾株喜好寒冷的寒天花,分明只生長在北域這樣的冰天雪地里,幼時葉瓣卻容易被大風吹落,是極難長成的嬌弱靈植。
周雲子養的這幾株正長到了關鍵時刻,寒天花莖稈上剛長成的嫩葉被風吹得有些飄搖,她屏氣凝神,緩慢的用仙法修補好葉柄,將嫩葉固定好。
這樣的仙法非得要極有耐心才行,周雲子全神貫注地修補了一刻鐘,終於將所有嫩葉都加固完。她上下左右地仔細將幾株花都看了一遍,見它們都精神極了,方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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