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可若是換了旁的師兄師姐做掌門……這對夫人有何好處呢?」
是啊,這對徐宴芝有何好處呢?
坐在她一貫乘坐的靈舟上,徐宴芝身上搭著厚厚的銀狐皮毛,與顧青崢分坐兩頭。
她修為淺薄,昨夜噩夢連連,此時就有些精力不濟,只得抓緊了合上眼,勉強歇一歇。
另一頭的顧青崢見她如此,一路上都不曾開口。
奢華的靈舟雖然裡頭暖洋洋的,卻笨重且飛得緩慢,他們花費了比昨日更多的時間才達到天樞峰,等靈舟停穩時,顧青崢先下了船,他伸手給徐宴芝,接了她一把——
隨後又拂過她的臉頰,從她肩上輕輕摘走了一朵小小的白花。
「寒來花。」
顧青崢手心托著不起眼的白花給徐宴芝看。
他低頭看著手中花時,薄薄的眼皮上有若隱若現幾絲青色的血管,眼尾向上飛著,重瞼窄窄一片,與寒來花一般脆弱的模樣。
想來是在經過花園時沾上的。
徐宴芝看向顧青崢的手心,漫不經心伸出手指捻過寒來花舉在眼前,嘆道:「野花真是命賤,竟然能在太陰峰上活下來。」
顧青崢笑了笑,笑意只停留在嘴角。
他看著身旁女子隨手碾碎了那朵小花,輕聲道:「您說的不好聽,或許是命硬呢。」
「這樣輕易便碎了,算什麼命硬?」
徐宴芝揮了揮手,率先朝著德政堂走去。
顧青崢定定地看了一會兒飛落的寒來花碎,臉上那抹原本就淺的笑消失不見,和煦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陰霾。
他的眼眸過黑,不笑又陰沉時,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過這些都是短暫的、沒人注意到的,當顧青崢轉頭看向徐宴芝時,已經又變回了舒朗的樣子。
徐宴芝已經走遠,顧青崢剛邁步想要跟上,忽然聽得後頭傳來了細細的呼喚聲:「師兄——」
他回頭看去,是他的師弟,宇文令的小徒弟閔道一。
他這師弟長相清秀,性格討喜,入門時間並不長,修為不高。宇文令收下他後並不曾親自教導過,更多的時候都是由顧青崢代為傳授功法,兩人一塊兒住在太陰殿外,關係親近。
師父不見的這個月裡,他也曾跟隨師兄下山尋找,只不過半個月後便受了傷,不得不提前回宗門,現下住在玉衡峰上療傷。
叫住師兄後,閔道一捂著胸口慢慢從後頭趕了上來,他面如金紙,眼神閃爍,這冷得要命的天,竟然生了一頭的汗。
見他如此,顧青崢眼皮忽然一跳。
閔道一沒察覺到什麼,只抽了抽嘴角,含糊道:「方才見師娘在,我、我不知該如何——」
師娘在該如何,閔道一也沒說明白,只是看向顧青崢的眼神有些古怪。
顧青崢等他收了汗,才慢吞吞地說道:「師父既然仙去,師娘便與師父一般,你平日與她相處的一向很好,此時又何須多禮,反倒顯得她不慈,這不是做小輩的道理。」
說著,他終於是露出沉痛的神情,想來是思及恩師宇文令的緣故。
「師兄教訓的是。」閔道一喏喏應了,低下頭一陣咳嗽。
顧青崢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得問了幾句他的傷,又見周圍不時有靈舟降落,各峰弟子們都陸續地到了,也不便多言,拉著師弟便往靈堂走去。
徐宴芝並不曉得她身後兩位徒弟這一番言語。
她站在丈夫的靈堂外,踟躕不前。
一日過去,德政堂正殿模樣大變,原本就莊嚴肅穆,此時更添了幾分悲切。
宇文令的畫像依舊懸在堂中,畫中的他板著一張臉,看不出年齡,看得出一絲桀驁。
徐宴芝看著那幅畫,一時間竟然定住了。
殿中一片素白,畫像下頭顯魂燈的位置被牌位所替代,一具通體漆黑的玄玉靈柩停在殿中。
靈柩是空的,裡頭只有徐宴芝親手放進去的、宇文令從前戴過的一枚玉佩。
修行之路艱難無比,仙人身死道消,肉身化為靈力回到聖山,不會再在此界留下任何痕跡,他們與天掙命,連神魂都化作了力量,也無法如同凡人一般轉世。
死了,就是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徐宴芝站在外門太久了,靈堂中的弟子們忙碌著、手中動作著,眼睛都悄悄地看向了門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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