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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妙儀依舊不說話,也不看他。

蕭韞嘆了口氣,道:「當時實在是無路可走,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否則我怎麼……」他斟酌了一下才繼續說,「怎麼捨得讓你擔驚受怕,讓你餘生都活在愧疚之下?」

許妙儀緩緩扭回頭看向蕭韞,眸中盛滿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張了張唇,欲言又止,好半晌才道:「你剛開始就不應該摻和進來的。我記得你曾經最是理智,如今卻接二連三地犯渾……」

說著說著,她的語氣里不禁染上幾分埋怨。

她抿了抿唇,道:「其實,我更希望你清醒理智一點。」

「怎麼不清醒理智了?」蕭韞失笑,「我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們被慶王坑害至死嗎?還記得當時你告訴我:犧牲在所難免,但不能把犧牲當做理所當然——你難道忘記了?如今我把犧牲降到了最小,是在聽你的話呀。」

許妙儀眸光微動。

「而且,你很值得。」蕭韞鄭重地說。

許妙儀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直直撞上了蕭韞堅定的目光。那一瞬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很快,她別開臉,岔開話題:「你爹下手也太重了。」

蕭韞苦笑道:「若不如此,慶王如何能善罷甘休。」

確實是這個道理,許妙儀不好再說什麼,只重重地嘆了口氣。

「沒事,已經不疼了。」蕭韞寬慰道。

許妙儀遲疑少許,道:「我……能在你這兒借住幾天嗎?這樣我好方便照料你,聊表謝意,不然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只是為了報恩嗎?

蕭韞眸中划過一絲失落,點頭的動作略顯苦澀。

許妙儀又問:「對了,你可有關於柳萱的消息?她現在情況如何?」

蕭韞道:「放心,她目前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因為平郡王特意在太子面前替她求了情,若想要她死,何必走那一遭呢。」

許妙儀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又愁上眉頭:「假死一事後,平郡王肯定會更加嚴格地看守她,要想再找到機會救她出來,只怕是難了。」

蕭韞道:「別擔心,我會派得力的人潛入平郡王府,你切莫心急,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許妙儀點點頭,起身道:「那你先休息著吧,我出去了。」

蕭韞垂睫掩下失望,待許妙儀離開後便立即喚了李梧進來,問:「賀遠山還在跟蕭無憂切磋?」

李梧點頭:「是。」

「想辦法把他送走,別在許妙儀跟前晃悠,看了心煩。」

李梧面露難色:「恐怕一時送不走……」

蕭韞墨眉緊鎖:「為何?」

時間倒回一刻鐘前,賀遠山拉蕭無憂出去切磋。

蕭無憂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賀遠山,便來了一出「投機取巧」——

蕭無憂擺好雙陸棋盤,笑嘻嘻道:「我也沒說切磋什麼呀。」

賀遠山覺得自己被耍了。

「來都來了,試試唄?」蕭無憂邀請。

「來都來了」這四個字實在有種神奇的魔力,賀遠山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坐下來了。

誰知一發不可收拾,他漸漸玩入了迷,一局接著一局,竟是把去找許妙儀的事拋諸腦後了。最終再抬起頭來時,日薄西山。

賀遠山晚上需要當值,現在必須得走了,他悔不當初。

送走了賀遠山,蕭無憂癱在椅子上,嘆道:「他倆這段愛情,我實在是付出太多了!以後他們成親,我必須得坐主桌!」

這邊蕭無憂纏住了賀遠山,那邊許妙儀也早早被鄭嫣劫走了。

「姐姐,你和蕭韞和好了?」鄭嫣八卦地問。

許妙儀挑眉:「你看上去很希望我和他和好。」

鄭嫣道:「因為我覺得,他對你真的很好,幾次三番拿命救你。」頓了頓,她斟酌著道,「其實我覺著吧,你們之前分開,除去簡青川挑撥的原因,你們兩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錯處……」

「都說要牢記失敗,但是我覺得,更應該記住的是從失敗中獲取的經驗,而非失敗本身。傷口是需要治癒的,絕不能把它一直晾在那裡。姐姐與其為過去所困,倒不如敞開心扉,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許妙儀沒有回答,扭頭眺望天際,輕聲道:「我再想想吧。」

……

雖然許妙儀說是為了報恩才留下,但蕭韞覺得這也算是進展,起碼她現在願意待在他身邊了,凡事總講究循序漸進的嘛。

這夜睡下,他忍不住在心裡規劃明日要與許妙儀說的話,好半夜才入眠。

然而翌日,蕭韞直到午時都未見著許妙儀人影,他惴惴不安地詢問李梧:「許妙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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