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權力傾軋下,有許多人明明無辜蒙難,卻還要感謝對方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
許妙儀怒其不爭,更哀其不幸。所以她要讓高高在上的當權者看看,他以為的螻蟻,是如何毀了他的千里之堤!
蕭韞憂心忡忡地勸道:「越往前走,便越是危險叢生。」
他不願讓她冒這個險,哪怕他很想很想與她多待片刻,但她的安危勝過一切。
許妙儀笑了:「我是害怕危險的人嗎?」
蕭韞糾結半晌,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又猶豫著道:「那這段時間,你還是繼續住在我府上吧,安全些。」
許妙儀點點頭:「多謝,我會還你的。」
蕭韞笑了笑,沒說什麼。
許妙儀帶著鄭嫣告辭,回到蕭府時天色已暮。
簡青川照例在檐下等許妙儀,他瞧見鄭嫣很是吃驚:「鄭娘子?你回來了?」
鄭嫣興奮地點點頭,正欲說些什麼,卻突然注意到簡青川右手缺了小拇指,不由得怔了一下,旋即吃驚地捂住嘴:「簡郎君你的手!是那群壞蛋乾的嗎?」
「無妨。」簡青川將手往身後藏了一下,微笑道,「已經不疼了。」
鄭嫣又扭頭看向許妙儀,眸中泛起水霧:「姐姐,想必你也受傷了吧?」
「都是小傷,不足掛齒。」許妙儀寬慰道。
鄭嫣愧疚得眼淚直流:「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怎麼能怪你呢?」許妙儀伸手將鄭嫣攬進懷裡,柔聲哄慰,「位高權重之人要拿你做棋子,你又有什麼辦法呢?你身不由己,差點斷送性命,是最大的受害者呀。要怪,只能怪那些人陰狠歹毒!」
「是啊,」簡青川溫聲附和,「而且我們是朋友,同甘共苦是應該的。」
鄭嫣回抱住許妙儀,哇哇大哭,好一陣才停下。
……
許妙儀記掛著案情,陪了鄭嫣一陣後便去書房等蕭韞。
不曾想,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之時。
滿身疲憊的蕭韞見了許妙儀,詫異得瞬間清醒了過來:「你……?」
許妙儀打了個哈欠,道:「我想問問案情進展——張陽吐出些什麼
了嗎?」
蕭韞搖搖頭,道:「你離開後,我馬不停蹄地去審問張陽。他和前面的俘虜一樣,嘴硬得很……」
於是他使出殺手鐧,慢悠悠地說出了張陽的家庭情況、家庭地址以及家中的詳細布局。言下之意就是,你家人在我手上。
他聽說張陽與妻女感情極好,甚至每晚都親自給他妻子洗腳,所以他相信,張陽一定會招。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張陽聽罷竟是嗤笑一聲,滿臉不屑,眸中沒有半分擔憂。
是他演技太好了嗎?蕭韞想不通。
許妙儀聽了也覺匪夷所思。
更深露重,兩人一直沒能討論出什麼結果,許妙儀便告辭了。
蕭韞望著許妙儀離去的背影,忽然問李梧:「你有沒有覺得,這養蟲人出現得太巧妙了?來了瞌睡就有人遞枕頭,世上當真有這樣的好事?」
李梧一怔,道:「郎君是懷疑背後有人推波助瀾?」
蕭韞沉重地點了點頭,觸類旁通:「之前在青州,我們從趙家和藍家搜到了一些他們和神秘權貴往來的證據,我之前一直以為那人是慶王,可怎麼查也無法坐實。如今想來,或許真的不是慶王所為。」
究竟是誰在坐山觀虎鬥,欲收漁翁之利呢?
蕭韞一時想不明白,轉而開始翻閱記錄俘虜言論的冊子。
如他所料,俘虜們大多只是奉命辦事,不知事情全貌,這些冊子記錄的大部分都是他們的家庭情況……
倏地,蕭韞的目光頓在某處——
上面記載,某個俘虜迷迷糊糊地提到,尚書之死的前一天,他被分派了一個奇怪的任務。上頭要求他和另一個人在某酒樓後接應一具屍體,並剝掉屍體的麵皮……
為何要特意剝掉麵皮?
蕭韞本以為能夠撥雲見日,誰知迷霧是一重接著一重……
與此同時,鄭嫣和許妙儀躺在一張床上漫談,姐妹倆小別勝新婚,有無數的話要說。
說著說著,話題莫名又回到大理寺獄去了。鄭嫣委屈巴巴地控訴:「姐姐你知不知道那牢裡面有多無聊?那《千面郎君與玉面修羅》我看了不知多少遍!都快背下來了!」
一提到《千面郎君與玉面修羅》,許妙儀便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簡青川那天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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