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儀頭腦昏沉,只知牽著自己往樹下走的是個男人。倏然,她明顯感知到男人身形一頓。
她狐疑看去,只見他彎腰往地上瞧,緊接著又直起身子,狠狠踹飛了一小團黑影:「原來是只死鳥!」
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將俘虜們都捆好後,俯山人便在不遠處燃起篝火,把酒言歡。
許妙儀休息半晌,感覺氣力稍有恢復,便開始觀察四周環境。
前方不遠處是樂呵呵的俯山眾人;左側依樹捆著許多人,近的不認識,遠的看不清;而右側只有一個人,正是藍鈺!目光再右移丈余,便能見到眾多馬匹。
許妙儀又仔細觀察藍鈺片刻,見她頭顱無力低垂,雙目緊閉,心頭不禁猛然一跳:莫非是死了?
按捺下心中激動,許妙儀輕聲試探著問:「郎君,你還好嗎?」
藍鈺微微啟唇,有氣無力道:「還行,暫且死不了。」
許妙儀大失所望。想了想,她又問道:「郎君,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先養好精神。」藍鈺淡淡道。
許妙儀「哦」了一聲,沒再多問。
……
思及此處,藍鈺鬼使神差般地偏頭看向許妙儀。
昏暗夜色中,只能看清許妙儀的大致輪廓。額頭飽滿、鼻樑秀挺……
藍鈺不由得蹙起眉頭。此前因為那醜陋的胎記,她從未仔認真看過許雙的臉。如今仔細一瞧,竟覺得有幾分熟悉。
是在哪兒見過呢?
……
許妙儀閉目養神,在腦中細細分析如今的處境。
忽然,一陣吵鬧聲響起。
第45章 混戰他們已經淪為了犧牲品。
「你他媽的有種再說一遍?」男人聲音憤怒。
「說就說!你們真他娘的廢物!被安插了臥底都不知道!」這是慶三的聲音,「我要是你們早就一頭撞死了!」
「哎哎哎!吵吵什麼呢?!」張天循聲走去,語氣十分不耐煩。
大概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的,不少俯山嘍囉也跟了上去。一時間,在場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方。
許妙儀看著吵鬧的人群,眉頭微蹙,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倏然,她腦海跳出一個念頭,連忙往右看去。
只見藍鈺雙肩向內折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麻繩一松,瞬間委落在地!
這是……縮骨功!
眼見藍鈺快步朝馬匹奔去,許妙儀顧不得許多,連忙用腳尖挑起一枚石子,用盡全力踢向俯山人。
「哎喲!誰打老子?」其中一個男人誇張地叫喊起來,四處張望。
男人的目光移至許妙儀這方時猛地頓住,緊接著面色大變,高聲叫道:「有人跑了!」
正教訓人的張天猛然反應過來,喝道:「追!絕不能讓她跑了!」
這話出口時,藍鈺已經跨上了馬背。俯山眾人趕到馬前時,藍鈺早已奔出了數丈。
張天咬牙,急急道:「拿弓來!」
許妙儀收回視線,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此時視線昏暗,又有樹木掩映,要射中別提多難了,饒是全盛時期的她也只有六成把握。
張天搭了三支箭,挽弓如滿月,對準林中飛馳的黑影。「咻」的一聲,箭羽迅猛離弦,很快沒入夜色。
在場眾人雖心思各異,卻不約而同地屏息斂聲。
片刻後,林中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以及馬兒痛苦的嘶鳴。
「好!我們三哥真是雄風不減!」有人歡呼。
也有人愁上眉頭,悵然長嘆。
許妙儀自然是前一方。
不久後,兩個俯山男人架著藍鈺回來了。
藍鈺大腿上插著一支箭,面色慘白,眼中卻沒有半分懼意。
「媽的!死娘們兒還敢跑?!」張天掄圓了胳膊,狠狠扇了藍鈺一巴掌。
藍鈺被打得偏過頭去,一言不發,眼神倔強依舊。
「把她腿打斷,她就跑不了了!」有人提議道,「反正楊老大隻說不能讓人死了,沒說不能讓人殘了。」
這聲音很熟悉,正是喊「誰打老子」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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