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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氣血倒流至頭頂,令她腦中沉痛無比。

「哎喲,還真抓到了!」一道興奮的男聲響起。

許妙儀艱難地循聲看去,只見兩個俯山打扮的人正朝她走來。她下意識握緊劍柄,拼命轉動腦子:如今這局面,最好的法子就是告訴他們,她和他們老大是合作關係……

然而,想像中的致命殺招並未到來,那兩個人只是掏出了一捆麻繩。

他們要留活口。

「只要藍鈺未死,一切就還沒有塵埃落地,她絕不能提前暴露。」許妙儀如是想著,將坦白的心思壓了下去,並主動棄劍,咬牙拔出陷在肩窩的箭頭。

「還挺識趣的嘛。」其中一人笑道。

將許妙儀捆成粽子後,兩人才把她放了下來,押著她原路返回。

沒多久,許妙儀便看見了同樣被捆成粽子的「同伴」們,一時竟有些想笑。

他們自以為是在後的黃雀,沒想到其實是螳螂。

此時的藍鈺因失血過多,面色蒼白如紙,卻還是惡狠狠盯著張天,咬牙道:「齊大呢?」

「齊大?」張天嗤笑,「齊大根本就沒在這山上,給你們報信的那個,是我的人。」

藍鈺勾起一個冷笑:「為了捉我們,你們也真是煞費苦心了,就不怕本末倒置嗎?」

張天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有些惱怒地罵道:「臭娘們兒嘰里咕嚕說啥呢?有這力氣,還不如想想到時候怎麼跟我們大當家求情!」

藍鈺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

「給他們餵點止血藥,別讓他們死了。」張天又吩咐手下。

*

端杯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潑濺到手上,蕭韞卻仿佛毫無察覺,只擰眉去問李梧:「你說什麼?」

李梧硬著頭皮重複道:「許娘子隨藍鈺去支援齊大了。」

蕭韞重重放下茶杯,忍不住扶住額頭,半是埋怨半是憂心:「怎麼也不提前商量一下。」

李梧勸慰道:「娘子智勇雙全,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我知道。」蕭韞聲音沉悶。

他知道她能力出眾,可還是忍不住擔心。此次「戰役」非同一般,半個青州的江湖幫派都參與進來了,局勢風雲詭譎,人心難測。萬一呢?他實在不敢去賭。

他必須要親自待在她身邊才能放心——他可以幫到她,就算幫不到……死在一起也好。

李梧已經猜到了蕭韞的想法,猶豫著勸道:「郎君,明日青州之事,若無您本人在場,恐怕鎮不住啊!難道,您放心那易容師去?」

蕭韞眉頭蹙得更緊。他都沒把真實身份告知易容師,怎麼會放心他替他做這樣要緊的事情呢?

千迴百轉好一番思量,蕭韞打定主意,站起身來:「備馬。」

李梧怔了怔,終於還是應下了:「是。」

兩個時辰後,青州趙府。

趙啟一面匆忙地往正堂趕,一面整理著衣裳——蕭御史大駕光臨的消息來得實在猝不及防。

進到堂中,只見主位上端坐著一個清冷華貴的玄袍青年。青年生得面如冠玉,修眉俊眼,然而眉宇間卻隱藏著幾分戾氣與疲憊,明顯心情不佳。

趙啟惴惴不安,連忙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哎喲,蕭御史~真是好久不見您了~你的傷怎麼樣啦?」

蕭韞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嗓音較平日低沉了不少:「好得差不多了。本官此番深夜前來,是有一件事與趙司馬說。」

「還請御史指教。」趙啟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

「我今日早晨派屬下出去採買,結果如今還未歸,」蕭韞意味深長道,「看來,你們青州城中的治安不太好啊……」

趙啟登時變了面色。

「趙司馬不必緊張,我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蕭韞又安撫道,「既然我這屬下是在你治下走丟的,你總得出人替我尋一尋吧。」

「是是是,」趙啟忙不迭地應道,「御史說得甚是!明日下官就派得力的人替您搜尋!」

「明日?」蕭韞不悅地蹙眉,「本官今晚就要見到人——你這府上侍衛這麼多,出幾個人不難吧?」

「是是是,下官愚鈍!」趙啟賠笑,又連忙吩咐手下,「還不快去召集人手!」

蕭韞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又道:「那本官就在這兒等著,應當不會叨擾趙司馬吧?」

「不叨擾,不叨擾!」趙啟笑得滿臉褶子,「御史能來,實在是下官的福氣……」

一刻鐘後,趙府湧出數十名侍衛,像網一樣在城中鋪開。

李梧也在其中。

其實,他早就知道「人」在何處。

兩個時辰前,蕭韞帶人在陽泉的一家賭坊抓獲了一個藍家鏢師,並將其綁來了青州。

李梧如今只需要裝模作樣地溜達幾圈,再將鏢師綁到趙府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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