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儀雙眼一亮：「儘管說來！」

鄭嫣道：「腦電治療法。」

在21世紀，腦電療法已經被廣泛運用於多種腦部神經疾病的治療，以電流刺激衰退或者失活的腦部神經，使重新其煥發活力，從而達到治療目的。

她聽萬郎中描述過病人的情況，知道她們痴傻的原因大概也是腦部神經受損，或者失活、衰退了。既然藥物治療無效，何不用腦電療法一試？

「腦……電？」許妙儀蹙眉，「你是說，打雷時的閃電？」

鄭嫣點點頭，又將原理簡單地說了一遍。

許妙儀不自覺聯想到天雷劈到人身上的畫面，頓感毛骨悚然，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萬郎中便驚恐地叫了起來：「萬萬不可！那雷電是何等兇險之物？歷來被雷劈死的人可不少呢！」

鄭嫣無奈道：「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去引雷電啊？那麼大的電壓，不直接把人劈焦了？」

「可是，『電』這種事物只有天上才有，非人力所能把控。」許妙儀道。

鄭嫣做出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搖頭道：「非也非也。『電』普遍存在於自然界，只是現在大多數人還沒學會如何去把控這種力量。就像『火』。在學會鑽木取火之前，人們也以為它是一種不能把控的自然力量。」

在場眾人都未聽過這樣新奇的理論，皆是震撼不已。

許妙儀將這話咀嚼一番，覺得甚有道理，忍不住贊道：「嫣兒伶俐聰慧、眼光獨到，實在是令我敬佩不已！」

蕭韞亦頷首，道：「鄭小娘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鄭嫣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道她其實也沒什麼厲害的，只是得幸站在了前人的肩膀上。

「年輕人有想法固然好，可過分的標新立異就是離經叛道了！自古以來從沒有什麼電療法，且不說是否有用，要想操作談何容易？」萬郎中還是不贊成。

「我試過的，有經驗。」鄭嫣神經病學學得還挺不錯的，胸有成竹，「再說了，腦電療法需要的電流不強，就算不起作用，也不會傷害腦子。」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若是一直遵循古制，沒有創新，人類文明怎麼發展？」

許妙儀稍作思量，道：「就讓嫣兒試試吧。」

蕭韞也覺得有理，點頭表示贊成，萬郎中這才沒了話說。

許妙儀問鄭嫣：「你要如何得到電呢？」

鄭嫣想了想，試探著問：「你們這兒，有沒有檸檬？」

水果發電是操作最簡易的發電方法，小學生都會做。而檸檬由於酸性強，是發電效果最好的一種水果。

「檸檬？」許妙儀目露疑惑，下意識看向蕭韞。

蕭韞對萬郎中道：「請萬伯全力支持鄭小娘子。」

萬郎中嘆了口氣，心道罷了，只要不鬧出大問題，便由他們年輕人折騰會兒吧。

在腦中檢索一番，他遲疑地問：「鄭小娘子說的莫不是是『黎朦子』？」

鄭嫣怔了一下，伸手比劃：「就是一種橢圓形的黃色水果，皮很厚，果肉很酸，汁水很多？」

萬郎中點頭：「正是。」

鄭嫣鬆了一口氣，又抿唇一笑，找補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口音。」

「我這兒有許多黎朦子乾片，娘子需要多少？」萬郎中問。

「這……只有新鮮的黎朦子才能發電。」鄭嫣誠實道。

萬郎中面露難色：「但是這時節，怕是已經過了果期。」

一時間，氣氛又落入了低谷。

鄭嫣正想說別的水果也可發電，只不過效果差些，萬郎中卻再度開口了：「不過黎朦子保鮮期長，說不定有人家存有新鮮的。」

蕭韞當機立斷地吩咐李梧：「以監察御史的名義，挨家挨戶地去收購。」

鄭嫣又補充道：「我還需要一些鋅片、銅片、鐵絲……」

李梧一一應下，正準備領命離開，不料許妙儀忽然開口叫住了他：「等等。」

李梧詫異道：「娘子有何事？」

「你們出去採買東西的話，可以幫我順道帶些魯班鎖之類的小玩意兒嗎？」

李梧看向蕭韞，見蕭韞點頭，他才應下離去。

「許兄怎麼想起來玩魯班鎖了？」蕭韞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詢問。

「不是我自己玩，是想拿給簡青川啊，」許妙儀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直言不諱，「纏綿病榻，沒有東西解悶兒怎麼行？」

蕭韞神情一僵，眸光迅速冷了下來。

萬郎中哪能看不出年輕人的心思，自覺離開了。

鄭嫣暗道不妙，根據她的經驗，最好還是不要直接插入小情侶的矛盾現場，於是她也溜之大吉了。

一時間，庭中只剩下了蕭許兩人。

蕭韞垂下眼睫，幽怨道：「你就那麼關心他嗎？」

「什麼呀，我只是把他當普通朋友……」許妙儀起初不以為然，但話說到一半就反應過來了，「你這是……嫉妒了？」

蕭韞輕嘆一聲，故作惆悵：「醋缸子都打翻許久了，妙儀現在才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