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面走,寒氣就越重。拐過一道彎,一點泛青的光亮映入二人眼帘。
蕭韞何曾見過這般畫面,一時只覺毛骨悚然。
這時,他的手被另一隻柔軟溫熱的手握住了,許妙儀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如果害怕的話,就在這兒等我吧。」
蕭韞下意識地反駁:「誰說我怕了?」
許妙儀失笑:「好,那是我眼拙。」
兩人繼續前行,前方的景象越來越清晰:道路盡頭是一扇高大的石門,石門兩側各有一尊低頭跪地的鮫人石像,石像懷抱半人高的巨大白燭,燭上跳躍著青色火焰。
許妙儀蹙眉,道:「這像是墓室里才會用到的長明燈……」
據說鮫人的油脂可以長燃不滅,故而許多貴族墓室里都有鮫人形狀的長明燈。
如今在此處見了長明燈,許妙儀心中疑竇叢生:這墓室葬的是誰?又為何會建在屋子下面?
蕭韞和許妙儀想到了一處,打趣道:「某和許兄今日也是當上摸金校尉了。」
許妙儀忍俊不禁,走到石門前,嘗試著伸手一推。
出乎意料的是,這石門竟然沒有任何機關,一推就開。
兩人於是合力將石門推開,伴隨著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兩具透明冰棺進入二人視線。
許妙儀好奇地走到冰棺旁探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蕭韞見狀,也走了過來。看清棺中人面目的瞬間,他瞳孔驟縮。
棺中人赫然正是藍熠,身首分離的藍熠!
而另一具,則是同樣身首分離的藍遠宏。
他們不是還活著嗎?!
兩人頓時只覺得頭皮發麻。
良久,蕭韞率先開口:「看來,外頭的那兩個大概只是用了易容術的傀儡。」
許妙儀頷首,道:「要追殺黃岑的也不是藍熠,而是藍鈺。而追殺的原因,是黃岑知道藍熠已死。」
他們自以為掌控全局,卻沒想到會有如此脫軌之事,一時心亂如麻。
又靜默了許久,許妙儀道:「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嗯。」
兩人回到木櫃中時,屋中已經沒有了搜查的守衛。他們趁機快速溜出別院,趕赴火災現場幫忙。
火勢洶洶,鏢局陷入一片混亂,人人奔走忙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是剛剛加入的。
這一夜,數十人合力忙活到快子時,才徹底將火撲滅。西局中包括庫房在內的大半個偏院,都被焚毀殆盡。
藍鈺本就煩悶不堪,回到私院又聽說了王二身死之事,更是怒不可遏,破口罵道:「我不是讓你帶人回來看看嗎?你竟然一個人都沒抓到?!我要你有何用?!」
「是屬下無能,還請郎君寬恕!」慶三哆哆嗦嗦地跪伏在地,語氣惶恐。
藍鈺冷冷吐出幾個字:「杖刑三十。」
「是是是,多謝郎君!」慶三如蒙大赦,連忙退下。
藍鈺閉上眼開始做深呼吸,努力平復心情。
片刻後,張老四把一個男子押跪到藍鈺跟前,道:「郎君,今日就是他負責看守庫房。」
那人渾身抖如篩糠,聲音也直打顫:「郎、郎君寬恕啊!這火來得突然,是從堆放乾草飼料的庫房燒起來的,轉瞬就成火海了,屬下實在是措手不及啊……」
藍鈺毫無觸動,只冷聲道:「懶怠瀆職鑄成大錯,湯鑊。」
湯鑊,就是將人丟進滾燙的水裡,活活燙死。
張老四很少見藍鈺動用這樣的酷刑,可見她此次怒氣之盛。他心中忐忑更甚,生怕被遷怒,語氣愈發恭敬:「是。」
*
回到房中,許妙儀忍不住道:「其實我有一點想不明白——藍鈺為何連藍遠宏也殺了?我們明明只算計了她與藍熠。」
蕭韞道:「或許是因為,藍鈺對藍遠宏早有怨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許妙儀一怔:「怨氣?」
「藍熠的能力遠遠不如藍鈺,卻多年穩坐少主的位置,這恐怕不只是因為他年長。」蕭韞意味深長道。
許妙儀反應過來了:「你是說……性別?」
蕭韞點頭:「藍熠分明能力不如人,卻總是趾高氣揚的,很難說他背後無人支持。」
許妙儀默了半晌,眸中流露出幾分哀傷。
蕭韞見了,頗感意外:「許兄這是怎麼了?」
許妙儀遲疑片刻,還是開口了:「其實,拋開人販的身份不談,藍鈺此人確是極有能力的。但就因為女兒身份,她得不到認可……實在是可悲可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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