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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晟亦是年少成名。他勇冠三軍、戰無不勝,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鎮國將軍。每每出征前,他都要親自安排好慶功宴的酒菜。

許妙儀二十六歲那年,與許晟一同奉命征討北方某實力雄厚的蠻族。或許是預感到此戰的艱辛,許晟決定讓人提前把他藏了十年的美酒找出來。

此戰確實艱辛,大周賠上了一千零三十五名將士,以及最年輕的鎮國將軍。

漫漫黃沙中,許晟倒在許妙儀懷中,望著慘白的太陽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可惜了……我的酒……」

許妙儀鼻子泛酸,眼底湧起盈盈淚光。

這時,蕭韞深吸一口氣,輕快地笑道:「可惜了,那是一壇好酒。」

「是啊,那是一壇好酒。」許妙儀喃喃地重複。

蕭韞察覺到許妙儀語氣不對勁,仔細一瞧才發現她是哭了,一時竟覺後悔,不該害她傷心至此的。想了想,他調侃道:「許兄,你這個聽故事的人,怎的還先哭了?是某說得太感人了嗎?」

許妙儀連忙抹去眼淚,強自平復下心情,道:「你不去當說書先生真是屈才了。」

「你這個提議確實不錯,恰好我傷病中無事可做。」蕭韞輕笑道。

許妙儀笑了一下,又故作隨意地拍了拍蕭韞的肩,學著許晟的話寬慰道:「其實人死之後並不是完全消失了,而是變成了銀河中的一顆星星。所以他們從未離開,只是換了種方式陪伴你。你每一次抬頭看天,都是和故人的無聲對視。」

這話既是說給蕭韞聽,也是說給她自己聽。

蕭韞知道這話是假的,但仍覺有股暖流淌過胸間。想了想,他又道:「其實,上次雨夜中你的話給了我很大震撼。」

「哦?」

「其實兄長並不是戰死的,他只是受了重傷。然而等兄長好不容易脫離了生命危險,敵軍卻打了過來。我的父親當時是主帥,他命令全軍立即撤退,並且殺死所有重傷患者,包括兄長。我知道,他是為了不耽誤行軍速度。」

「當時父親告訴我,不破不立,成功的路上必然會有犧牲。這話影響了我很多年,但自上次聽了你的一番話後,我想了很久,忽然發現父親這話其實存在錯誤。」

「我明白了,犧牲是必然的,但我們不能理所當然地、眼睜睜看著別人犧牲……」蕭韞頓住,抬眼看向許妙儀,眸中十分情緒複雜,「謝謝你。」

許妙儀的內心同樣十分複雜。她分不清自己的情緒,更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回望著蕭韞的眼睛,緩緩一笑。

*

回去的路上,李梧猶豫著開口道:「郎君,屬下心中有個疑問,不知該說不該說。」

「什麼?」蕭韞問。

「郎君,您莫非喜歡許娘子?」

李梧跟隨蕭韞多年,很清楚蕭韞不是個喜歡傾訴的人,但他今夜卻主動將往事告知於許雙,讓李梧震撼不已。

又結合前幾天蕭韞給人送珍貴的參湯、被人彈了腦瓜崩後卻還洋洋自喜等多種表現,李梧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蕭韞可能是墜入愛河了。

蕭韞一怔,心中沒由來地泛起一陣慌亂,他低聲斥道:「你胡說什麼!我只是把她當好朋友罷了!」

說罷,他憤憤地拂袖而去。

李梧:「……」

這真的不是被說戳穿心事後的惱羞成怒嗎?

蕭韞近乎落荒而逃地回到房中,李梧的問話仍在腦海里迴蕩。

雖然這問題讓蕭韞感到莫名惶恐,但他還是開始認真思考自己對許雙的感情。

好友季明淵的話忽然在他腦海中響起:「喜歡一個人就是無時無刻不想看見她,無條件地想對她好,想讓她開心,想跟她說心裡話,也想了解她的一切……」

這些點,他好像……都符合。

所以,他……喜歡許雙。

不知為何,思及此處,那種惶恐而陌生的感覺再次在蕭韞心中生發。

他緊鎖眉頭,輕輕按住心口。

他究竟,在害怕什麼?

*

翌日,陽泉城外的靈元山,兩個短衣青年走在下山的路上——

其中高個子的抱怨道:「媽的,老子爬了這麼久的山路,結果跟我說御史大駕光臨,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矮個子擺擺手,幽怨地嘆道:「嗐,京官的譜子就是大!」

高個子突然頓住步子,道:「哎,你就不好奇那蕭御史長什麼樣兒嗎?」

其實他之前跟著藍鈺去見過御史一面,但當時那御史神神秘秘地坐在珠簾後,根本看不清樣子——據說有權有勢的人都喜歡這麼幹,好像是為了保持神秘和威嚴,皇帝的頭冠上就專門掛著珠子。

「說起來,咱哥倆爬了這麼久的山,確實不能白跑一趟啊!」矮個子道。

高個子從鼻子裡噴出一股氣,道:「據說那御史生得『天人之姿』,我倒要看看,這是實話,還是底下的人溜須拍馬!」

兩人一拍即合,轉頭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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