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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韞瞥了許妙儀一眼,譏諷道:「說得好像你之前對我很客氣一樣。」

許妙儀:「……」

後半夜,蕭韞迷迷糊糊之間,再度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側頭一看,果不其然,「許雙」再次下床朝他走來。

心底終歸還是有些忌憚,他握緊匕首,雙目緊盯「許雙」。

「許雙」在他床前站了一陣,接著轉身在床沿坐下。

蕭韞正猶豫要不要制住她,便覺身前一涼,是被子被掀開了。

緊接著,他身前多了一個人。

被子落下,將兩人覆蓋其中。

一股香氣縈繞而來,清雅中帶著一絲甜蜜,叫人不自覺地想起雨後的茉莉。

或許是因為對方只穿了薄薄的寢衣,有或許是受了被窩的溫度蒸騰,這氣息比平常要濃郁不少。

蕭韞蹙眉。

平常他們總是保持距離,他聞不太真切,不覺有異。而此刻被這氣息全方位包裹,他竟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聞過……

正恍神間,他的胸膛被什麼東西拱了一下。低頭一看,是「許雙」正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貼。

蕭韞「嘖」了一聲,心生厭惡,毫不留情地出手把人劈暈,接著將她扛起來丟了回去。想了想,他又從搭在床尾的衣物中找出她的腰帶,捆住她的雙腳。

如此,他便能安心睡覺了。

翌日,許妙儀醒來,覺得斜方肌處隱隱發痛。緊接著,她又發現自己雙腳被縛,一時間又驚又惱,連忙坐起來檢查身體。

「放心吧,昨夜除了把你打暈並捆起來,某什麼也沒做。」蕭韞的聲音淡淡響起。

許妙儀瞪著蕭韞,問:「你捆我做什麼?!」

「抱歉,某還沒有和人同榻而眠的習慣,只能出此下策了。」蕭韞語氣譏誚。

許妙儀蹙眉,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說……我昨夜跑到你床上去了?」

「不然呢?」

「……」許妙儀尷尬不已,默默收回目光。

同時,她不禁又感到一陣後怕——幸好沒叫他察覺出她的女兒身……

「這法子挺有效的,許兄日後可以試試。」蕭韞又道。

許妙儀乾笑兩聲:「謝謝你啊。」

「不用謝。」蕭韞笑得虛偽,「住在一個屋檐下,本就應該互相照拂。」

許妙儀:「……」

這天晚上,許妙儀實在沒有想到其他辦法,就拿一根麻繩把腳栓在了床位柱上。但她留了個心眼,打的是活結,以便應對突發情況。

一夜相安無事。

翌日一早,蕭韞笑眯眯地問許妙儀:「許兄,你沒發現某今日有所不同嗎?」

「沒有。」許妙儀冷聲道,「我也不想知道。」

蕭韞恍若未聞,繼續道:「某今日精神比前兩日好多了,還得多謝許兄肯對自己下手,某不勝感激。」

許妙儀狠狠瞪了他一眼。

藍鈺的監視一直維持了四天。監視撤離的第二天夜裡,許妙儀像往常一樣回到房中,熟料迎接她的是一個極其不尋常的場景——

正在擦拭長劍的蕭韞抬眼看來,輕彎唇角,招呼道:「許兄,怎回來得這樣晚?」

語氣竟是分外溫和。

許妙儀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還是答道:「我去散步了。」

蕭韞「哦」了一聲,又道:「許兄,剛煮的熱茶喝麼?驅驅寒。」

許妙儀這才注意到,蕭韞手邊的案上擺著一個茶壺並幾個瓷杯。

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才不信蕭韞真有那麼好心,這茶水中一定被下了藥。

她本欲拒絕,但轉念一想:他既然給她下藥,必定是今夜有所行動,就算她不飲這茶,他也會採用別的方式。何況,她正好想看看他究竟意欲何為。

於是她露出一個笑,道:「好啊,那就多謝向兄了。」說著,她抬步朝蕭韞走去。

蕭韞唇角微勾,放下書卷,伸手去提茶壺,姿態優雅。琥珀色茶水自壺嘴傾出,氤氳出白霧般的熱氣,最終落入瓷杯中。

蕭韞捻起茶杯,起身遞到許妙儀跟前。他握著茶杯的手很好看,手背鼓著薄薄的青筋,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指甲被修剪得整齊乾淨。

許妙儀接過茶杯往唇邊送,很快就嗅出了藥味兒。為了進一步辨出具體藥類,她手上動作略做停頓。

「怎麼?」蕭韞冷不丁地開口,聲音很輕,含著微微笑意,「許兄還怕我給你下毒不成?」

「向兄這是什麼話?」許妙儀故作驚訝,解釋道,「我只是喜歡聞茶香罷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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