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滯了一陣後,「許雙」慢吞吞地下了床,朝蕭韞走來。
蕭韞身體緊繃,整個人蓄勢待發。
當「許雙」走到他床邊時,他猛然起身,一把扼住對方的喉嚨,將其按倒在床上。
「你想做什麼?!」蕭韞冷聲喝問。
沒有回應,甚至連掙扎也沒有。
蕭韞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低頭湊近了去看「許雙」。
只見「許雙」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像是一個失了靈魂的木偶人。
蕭韞眯眼,用左手抽出匕首,貼上許妙儀的面頰。
許妙儀仍然一動不動,便是連眸光都沒晃一下。
匕首緩緩下移至許妙儀的下頜處,蕭韞手上施加了幾分力,匕首下陷,洇出一線血紅。
而許妙儀依舊毫無反應。
蕭韞停下動作,暗自思忖:究竟是演技太好,還是……夢遊症?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許妙儀便闔了眼,很快便有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傳來。
蕭韞遲疑著放開對許妙儀的桎梏,見她沒有任何反攻之勢,才略微鬆了一口氣。他蹲下身子攬住她的腿,一把將她扛了起來,丟回她的床上。
……
睡意漸退之時,許妙儀覺得脖子隱隱作痛。
她惺忪睜眼,從枕下掏出鏡子一照——但見她脖頸兩側分別橫亘著兩道淤青,很明顯是被人掐出來的。目光上移,她左側的下頜角還添了一道新傷。
靈台瞬間清明,她猛地坐起身來,下意識看向對面的蕭韞。
蕭韞正坐在床沿穿外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便啟唇吐出譏諷的話語:「許兄醒了。」
許妙儀怒氣沖沖,指著自己的脖子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盛怒之下,她還有些懊惱——自己竟然真的睡死了?竟連蕭韞掐了她都沒發現。
「這就得問許兄你了。」蕭韞輕聲說著,抬眼朝許妙儀看來,眸色沉沉。
「什麼意思?」許妙儀擰眉。
「你大半夜跑到某床邊站著,某膽子小,還當是鬼呢。」蕭韞道。
「我大半夜跑到你床邊站著?」許妙儀壓根兒不信,「這怎麼可能?」
「那某半夜掐你的目的是什麼呢?」蕭韞反問。
許妙儀一噎,陷入沉默。確實,這樣做對蕭韞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蕭韞見許妙儀遲遲沒找出理由,心頭的懷疑便打消了幾分,道:「許兄聽說過夢遊症嗎?」
許妙儀搖頭。
「顧名思義,就是說人睡著後會進行一些無意識的活動——你最好去醫館看看,免得害人害己。」蕭韞道。
許妙儀抿了抿唇,勉為其難地道了句「多謝」。
用過早膳,許妙儀便同張管事告了假,出鏢局求醫。
郎中說「夢遊」是因為壓力太大,於是為許妙儀針灸一番,又開了幾幅緩解疲勞的方子。
從醫館出來,許妙儀果然覺得神清氣爽。
回到鏢局,許妙儀準備直接去與管事報備,誰知半路遇到了蕭韞。
蕭韞笑問:「許兄這夢遊症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吧?」
許妙儀點頭。
「那不如我們一同去與管事說,分房而睡?」蕭韞提議,「這樣對你我都好。」
「好啊。」這話正中許妙儀下懷。
第6章 迷藥她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貼
兩人一道去到管事處,將情況與訴求一說。
張管事聽罷,道:「這夢遊症只是走動走動,又不會傷人,有什麼要緊的?習慣習慣就好了。」
許妙儀還欲再分說,張管事卻已經揮手趕人了:「這事沒商量。」
從管事處出來,許妙儀垂頭喪氣,重重喟嘆一聲。
」
看來,我與許兄緣分深厚啊。「蕭韞雖是調侃,聲音卻冷。
許妙儀「呵」了一聲,道:「孽緣。」
這夜睡前,許妙儀鄭重其事地對蕭韞道:「郎中說我只是輕度夢遊症,只會做些簡單動作,傷不了人。你自己也說了,我昨夜只是站在你床頭,其他什麼也沒幹……」
「所以?」蕭韞挑眉。
「所以,你不要害怕。」許妙儀刻意加重了「害怕」二字的語氣,「昨日便罷了,如果明日我身上添了新傷,我就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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