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灼送沈珠楹到花店以後,就立馬驅車到了老宅。
他進門的時候,傅珩正坐在沙發上,神色冷峻地看文件。
傅斯灼環視一圈,確認陳婉君沒有下樓,這才鬆了口氣。
「爸。」傅斯灼冷淡疏離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傅珩點頭。
從小到大,這幾乎就是父子倆所有的交流了。
甚至沒有因為那件事情的發生而變淡或者變深半分。
傅斯灼也沒有跟他寒暄地打算,他兩步並作一步地上樓,終於走進了那間許久未踏足過的房間。
第123章 傅斯灼同學,認識你很久了
傅斯灼其實從未想到,自己還會再次踏入這個房間。
室內的一切都乾淨明亮,仿佛一切如初,然而傅斯灼還是注意到了牆上那張快要脫落的黑人樂隊海報。
Black Guns樂隊。
他只看了一眼就移開目光,逕自打開了那個塵封已久的柜子,一沓整整齊齊的情書終於展露出來。
其中,有一封曾經被撕爛,又認真粘貼在一起的粉色情書尤為矚目。
傅斯灼喉結輕顫著,不知怎麼,已經開始想哭了。
好沒出息啊傅斯灼。
明明來之前已經特意,做足了心理準備。
但是其實,就算這封情書跟其他普通情書一樣整潔,漂亮,一絲不苟,它也足夠特別,會讓人一眼就注意到。
因為只有這封情書上面,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珠楹」三個字,被她一筆一划,尤為認真地寫了出來,幾乎占據了粉色情書的整個版面,像是在極為高調地告訴即將收下這封信的人——
「我叫沈珠楹,你要認識我哦。」
下面還有一小行字——
「傅斯灼 收」
是當時才二十二歲的沈珠楹,寄給他的一封春日來信。
一萬分的抱歉,他二十七歲才收到。
傅斯灼仍然不知道她是在什麼契機,選擇寫下這樣一封情書送給他,後面又為什麼沒有送出去——
他仍然拼湊不出她的來時路。
傅斯灼拿起那封情書,緩慢地撫摸那上面被撕爛的痕跡。
大概是窗外的陽光太刺眼了,傅斯灼覺得他的眼睛乾澀得厲害。
他拼湊不出她的來時路,但他可以想像出來——
她滿懷期待,輾轉反側地寫下這封情書。
她哭著把這封情書撕碎。
她擦乾眼淚,又把這封情書重新拼回來。
毫無疑問,傅斯灼,你又讓她失望了。
你在那些年,總是讓她失望。
傅斯灼深吸一口氣,確認心底飽脹酸澀的情緒已經壓抑住之後,這才打開了那封情書。
只看到了前兩行,他剛剛才壓抑住的情緒便如同泄了洪一般衝出,眼淚無知無覺地掉了下來。
他慌忙撇開頭,生怕眼淚將信紙浸濕。
「高二a班的A同學:
見信好。
雖然距離十六歲那年的仲夏夜,已經過了六年,但也請允許我……」
傅斯灼看到兩行字,突然就從內心深處湧上了一股酸楚。
他咬著牙,想嚼碎了往下咽,卻怎麼也咽不下去,以至於他的眼淚一直止不住。
傅斯灼其實很久沒哭了。
十八歲那年,參加完傅斯華的葬禮以後,他就知道眼淚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
它沒法兒讓死去的人復活,就像在現在,它也沒法兒讓他穿越回二十二歲的那年,然後收下沈珠楹這封沒遞出去情書。
即便他如今,萬分誠懇地在請求這件事情。
但沒辦法,他現在仍然很想哭,仍然需要一個發泄口。
「吱呀——」一聲,門突然被打開了。
傅斯灼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抹眼淚。
周清蘭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個腦袋朝他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
周清蘭:「……」
傅斯灼:「……」
「不好意思啊,小灼,你繼續哭……繼續……」
「這門怎麼回事……」
周清蘭默默把門關上了。
要老命了,這破門,怎麼開門的聲音這麼大?
傅斯灼摁了摁泛酸的眼角,低下頭,喉結上下清晰滑動,正打算繼續看。
門「吱呀——」一聲又開了。
周老太太頂著一頭銀髮,笑著問他:「小灼,這回怎麼不躲浴室里去哭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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