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的時間裡,幾十萬人失去自己的土地。
還要他們等嗎?
再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起義?
等到拿起鋤頭到「反賊」?
「太子的仁德,若只對看得見的人仁德,便不是真仁德。」
「他既然要做皇帝,就要對天下人負責任,但他看得到天下人嗎。」
「是一個目光短淺,只信教條的酸儒,是讓平臨國走向滅亡的罪魁禍首。」
「大人,您看得出來,這不是太平盛世,這是有著頑疾的三百年王朝。」
「這種時候,真的需要一個這樣的君主嗎?」
先皇懲治的文官貪腐。
各地的武備鬆弛。
再加上平臨國四鄰蠢蠢欲動,以及士族兼併土地的嚴重。
這真的是太平盛世?
絕對不是。
只要連著兩年有什麼天災人禍。
平臨國衰落的速度,遠比所有人想像的要快。
許大人看不出來嗎?
他當然看得出來。
他只是覺得,這艘腐朽的大船還能動,還可以慢慢修補。
他心中的明君會做到的。
實際上並不行。
以他守孝半年,把自己累病累死的行為就看得出來。
許大人對先太子的愧疚,並不只因曹閣老的酸詩。
是因為他在心中,早就明白先太子不是明君,早就明白對比新皇,先太子的行為就是不合適。
今上或許不是明君,更不是個磊落的君主。
那太子更不是啊。
許大人愧疚的根源在這,或許在太子還在世的時候,他便已經不是個忠臣了。
這對自幼讀聖賢書的真君子來說,無異於日日夜夜的酷刑。
紀楚送過來的文書,寫著的是幾十萬人的生計,是平臨國的頑疾,甚至只是頑疾的一部分。
一個曲夏州,一個原化州。
也不過是平臨國偌大國土的幾十分之二。
紀楚直接道:「大人,既然您已經不忠君了,不如愛國,不如把這份愧疚投射給百姓。」
「您不是在為皇上效命,是在為百姓請命。」
裴大人聽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啊?
誰教你這麼說的?
不忠君都無所謂啊。
讓皇上聽了,立刻砍你腦袋。
可後面那句勸,卻又能說到人心坎上。
他們不是要選個明君去效忠,他們是在為百姓請命啊。
以裴大人對老師的了解,這句話對老師絕對有所觸動。
果然,一直沉默的許閣老微微抬頭,看著紀楚道:「好張巧嘴。」
「不只是巧嘴。」紀楚直言,「還有對局勢的判斷。」
「大人,下官今日不去宮中,卻來您這裡,您覺得皇上會懲罰我嗎。」
不會。
許閣老心裡默默回答。
新皇對自己認定的事,頗有些獨斷專行,對人也頗為狠辣。
但絕對不會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因為紀楚不可能喜歡先太子,更不可能是先太子一派的。
而且不管敬安如何想,至少他要做的事,跟新皇是一致的。
想到這,許大人忽然笑了。
是他鑽牛角尖了。
再這樣下去,就要步先太子的後塵。
送走紀楚,許大人此刻終於能說出心中那句話。
「先太子不適合做君主。」
此話一出,直接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
都說人死為大。
人家都死了,你還這樣說?!
許義!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這話當然是曹閣老氣急說的。
可許義後面還有其他話等著。
「利民之事,絲髮必興;厲民之事,毫末必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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