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懷念先太子,便是讓許閣老愧疚,從而疏遠皇上。
也是帶著先太子一派表態。
這番做派,不少人都看得出來,卻也沒有立場去勸。
或者說沒辦法去勸。
許閣老深受先太子大恩,他無動於衷才奇怪。
前去勸說的人,也不止一個了。
紀楚憑什麼斷定,他能解開許閣老心結?
薛明成深深嘆口氣,怎麼辦,他確實有些相信紀楚啊。
「好吧,那我要去宮裡走一趟,跟皇上說明。」
「許閣老最近的態度,確實也是皇上的心病,要是能把這病給治了,更記你一大功。」
本來要去見皇上的,現在不見皇上,卻要見大臣,肯定是要薛明成親自說明情況。
「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客氣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要還。」薛明成也不客氣,讓下人直接去取官服,他要立刻進宮。
而紀楚這邊,則先讓李師爺去許閣老家遞了名帖,說今晚想要拜訪。
剩下的,就是等許閣老的回覆。
不回復也沒關係,反正他肯定會出現。
沒辦法,他時間緊張,必須快點做完差事啊。
好在許閣老那邊給了面子,請他晚上赴宴。
估計也是聽說,先推了皇上的小宴,想先去他家的緣故。
所以傍晚時候,紀楚帶著禮物,以及李師爺出現的時候,許家上下的態度都有些奇怪。
今日是三月二十三。
紀欽差回京的第一日。
先把自己的身份通牒給了吏部,然後被吏部侍郎請到家中做客。
本來晚上直接去皇宮赴宴的,誰料自請來許閣老家中。
放在以前,許家肯定會覺得,這紀大人知恩必報,是個極好的。
之前不僅拼盡全力營救許大人,回京之後,更是第一個來看。
但現在卻有些微妙。
因為紀大人在先太子一派眼中,就是白眼狼!
曹閣老那麼好的人啊,他的兩個兒子,都被害慘了!
換作先太子在的時候,根本不會這般懲罰的。
他們是有錯,卻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紀楚上次來京城的時候,名聲還不顯赫,沒人知道他的態度,只當他是許大人幫過的官吏。
便自動把他認為先太子一派。
可許閣老本人,以及他的學生裴新祿裴大人,卻知道不是如此。
更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看到紀楚過來的時候,更是不知該說些什麼。
許家書坊里,今年五十七歲的許閣老年紀不算特別大,可現在白髮蒼蒼,盡顯疲態。
估計是這些年事情極多,折磨得不輕。
紀楚道:「許大人還是要多保重身體。」
許義許閣老看著紀楚,眼神依舊溫和,開口道:「你一路奔波過來,也要注意休息。」
旁邊的裴大人嘆口氣:「紀楚,也是難為你了。」
許閣老的學生一開口,便知道他們師徒的態度。
裴大人還道:「你不該來我們這的,今晚去赴宮宴才好。」
省得皇上不喜。
不應該摻和到先太子跟今新臣之爭。
可見他們看得出來,先太子的人再怎麼掙扎,也是秋後螞蚱,緊跟新皇才是最好的。
聽到這,紀楚也不客氣了,直接道:「既然如此,那許大人為何悶悶不樂,為何又會被閒詩所擾。」
知道先太子那邊不行了,怎麼還難過?
紀楚知道答案,可就是要問。
「先太子待我們不薄。」裴大人剛說,就見許閣老擺擺手,接過話道,「以前也同你說過太子的良善。」
一聽到這,紀楚就道:「許大人,恕我冒犯,您以為若以先太子性格,會如何處置曹家。」
不用他們回答,紀楚繼續道:「肯定跟當年的二王爺一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因為感念曹閣老的不容易。」
「但是許大人,這樣真的好嗎。」
紀楚起身拱手道:「大人,您明明知道,這樣不行。」
「就像您在曲夏州平息指荒為田一事,幫他們慢慢遮掩一般,難道天下事,真的都能這樣平?」
「按那種方法平息曹家倒賣礦料,只會養出更大的蛀蟲。」
紀楚最開始表露的方法,就是跟許知州在曲夏州的方法一脈相承。
這甚至是曹家信任他的開始。
以後證明,紀楚雖為許大人下屬,做事卻跟他完全不同。
這並不是紀楚否認許閣老的為人,而是想說,對於爛肉來說,直接挖掉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慢慢來的。」裴大人皺眉道,紀楚怎麼還指責上他老師了。
紀楚讓李師爺把手中的文書拿出來。
「那他們可以慢嗎。」
「他們已經慢了三四十年,還要讓他們等嗎。」
這份文書里,是曹家在原化欺男霸女,橫行無忌,掠奪田產的罪證。
四家加起來,一共八萬頃良田,八十萬畝的良田,如今分給了八萬多戶百姓。
這幾十萬佃戶重新有了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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