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志,這是你頭一次考鄉試吧。」
「第一啊!你是舉人了。」
今年二十四歲的林元志揉揉眼,竟然是真的,他想過自己能考中,卻也沒想到能得第一。
「紀大人,咱們去向紀大人報喜吧。」
同為安丘縣的學生們立刻道:「元志你說呢。」
「肯定要去啊,紀大人回來了吧。」林元志立刻道,「走!」
紀大人?
張巡考聽著考生們的話,瞬間皺起眉。
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吧。
偏偏旁邊有人道:「沒錯,就是紀楚。這是紀楚的學生。」
紀楚作為安丘縣縣令,而林元志是那裡的縣學學生,說一句學生,並不過分。
張巡考一聽,震驚之餘,又頗為荒唐。
如此推崇數科的人,還能帶出鄉試第一的學生?!
開什麼玩笑!
「大人,您先回驛館休息吧,勞累這麼多天,先養養身體,再找紀楚問話。」
張巡考思索片刻,也不好打擾這些學生去向紀楚道謝。
不管怎麼樣,師生之情確實不能耽誤,不好在這個時候掃興。
「走,去休息。」
張巡考跟京城來的官員們一同回驛館。
洗漱過後便躺下歇息,本想躺著思考紀楚的問題,可這被褥怎麼這般軟和,還很溫暖。
以至於張巡考根本來不及思考,便沉沉睡去。
沒辦法,誰讓這被褥太舒服了。
之前也沒覺得曲夏州驛館的被褥格外好啊。
難道是家僕專門換上自家常用的毛毯?
不錯不錯,很細心。
再多的,張巡考也沒工夫想了,直接進入夢鄉。
跟他同樣感受的,還有同從京城來的官員。
曲夏州經濟好起來,這驛館都跟其他地方不一樣啊。
躺著也太舒服了。
睡眠好了,人的心情也好起來。
第二日一早,大家吃飯的時候,還提起這件事。
驛館差役直接道:「肯定舒服啊,咱們驛館都換上棉花被褥了,能不暖和嗎。」
什麼東西?!
棉花被褥?!
他們昨天晚上用的是棉花?
那麼俗氣的東西。
可大家都說不出口俗氣二字。
沒辦法,太好用了啊,他們甚至想自己買點棉花被褥回去用。
反正在自己家,誰也不知道。
就連張巡考都說不出來。
一直以來,只聽說棉花的名字,卻從來沒見過,也沒用過。
總算知道,這東西為何引起那麼大的爭議,還有那麼多人用。
想到軟和的觸感,便再也升不起詆毀的心思。
張巡考老實閉嘴,難免想到數科做的事。
怪不得那麼多人去數科面前求購彈花機。
原來是做這種好用的物件。
連張巡考都能理解數科面前的景象,何況其他人。
但是,東西好歸好,卻不能在數科放著。
如果他們是專門的工匠作坊,張巡考可能還會夸幾句。
如此帶壞學生中的風氣,絕對不是官學該做的。
張巡考又問了句:「今日去數科報名的秀才還多嗎。」
驛館眾人面面相覷,還是說了實話:「多。」
肯定多啊。
沒放榜的時候,多少秀才就想好退路。
現在放榜了,成績公布了,六百多個落榜秀才,肯定更想要退路。
數科,便是極好的去處。
既不是很丟人,又有前途。
原本被棉花被褥平息的怒火,這會又起來了。
張巡考放下筷子,咬牙道:「紀楚不是已經回州城了,讓他來見本官。」
而紀楚早就做好面見巡考的準備。
要說正四品的張巡考屬於京城禮部,跟紀楚八竿子打不著。
但人家到底是朝廷派下來的官員,誰都要給幾分薄面。
再說紀楚跟數科的關係,大家懂得都懂。
紀楚從工司去見張巡考的時候,同僚忍不住同情。
倒是景大人道:「相信紀楚,他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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