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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個球!」

沈清和終於忍不住,反手拽住他的領口,兩張臉瞬間挨得極近,「這個不得己,那個怨不得,當了惡人就別滿口苦衷,真是叫我噁心。公羊慈,若你爽快點承認就是賣我求榮,我還高看你一眼。你不是狗,你是陰溝里的倀鬼,你踩著白蓮教的萬千骨血上位,還想扯張遮羞布充人,你跟我玩什麼聊齋呢?!」

來我這裡找安慰,我都還沒抑鬱呢!

這一連串廢話,無非是做了不乾淨的事,還想著洗白白當乾淨人!自己說還不夠,要拉著別人也贊同,心理醫生還按小時收費呢,他沒義務也沒心情幫公羊慈做心靈療愈!

公羊慈低低哼笑了幾聲,也伸手,按住了沈清和抓在自己領上的手,眼裡已經爬上血絲,「我不向上走,就是別人踩著我上去!魏家多的是心狠手黑的角色,我不接管蒼州的白蓮觀,也有其他人來管,他們未必有我仁慈!」

沈清和直視他有些微偏執癲狂的神情,慢慢搖了搖頭,鬆開手。

好笑,真好笑。

可憐,真可憐。

所謂道不同不相謀,話不投機半句多。

馬上就是場硬仗,還生生被他激得吵架,真是昏了頭。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雙手支在腦後,看公羊慈腕上那串寶華寺請來後就不離身的佛珠,一顆顆內斂無光,此刻正因主人先前的劇烈動作而晃動。他突然想起先前故意詢問公羊慈為什麼不去白蓮觀求庇護,他當時回答什麼來著,總之裝得還真好。

「你手上沾了多少冤魂,竟然還去佛寺祈願,也不怕這東西給你夫人帶來災禍。」

公羊慈平復心緒,將檀木佛珠掩回袖裡。

車身晃了一下,慢慢停下了。車夫掀了帳子,他裹著一身黑袍,頭戴竹笠,只露出一雙眼睛。一身江湖氣,不似普通僕役,開口便叫了沈清和下去。

沈清和提著下擺掀開車簾,臨了想到什麼,還回頭看上一眼,唇邊是惡劣的笑:

「究竟是你夫人想認祖歸宗,還是你嘗了甜頭,也想操弄操弄權勢,只有你清楚。皮套待久了就撕不下來了,謊話說多了,公羊大人,可別把自己都給騙了。」

公羊慈看清他眼中似有可悲,似有憐憫,他生平最討厭被人可憐,攥緊的手背上浮凸起青筋。

剛要為自己分辯,只穿單薄衣衫的黑髮青年已經走遠。

公羊慈自認他們已是生死之敵了,他卻一刻也不曾回過頭。

第59章

車夫走在前面, 沉默得像塊石頭,沈清和主動與他說了幾句話,他似一個字也聽不到般緘口不言。偶爾瞥來視線不像普通人, 如無光的朴刀,沈清和才猜想他應該是死士一類的人, 也不再同他說話了。

本在想越霽會在哪裡同他見面,意料之外的是, 車駕最終停在一處大宅側門口,宅內幾番進出, 雕樑畫棟, 蓋覆景深, 梁下懸掛的紗燈上赫然寫著『魏』字, 他心裡咯噔一聲, 腳步一頓, 黑衣車夫敏銳覺察, 等他回過頭看來, 沈清和才收斂起神色,繼續跟他走。

設下天羅地網要人來, 必不可能是來款待他的,車夫帶他徑直往宅院僻靜的深處走, 途中遇到的僕從都垂眉斂目, 對行止怪異,在宅中行走的二人沒有任何表示。一路行至假山荒蕪處, 沈清和才辨認出這是被帶來了哪裡。

豪族人家戶戶都有私牢, 用來拘禁族中有大過錯者,或是要秘密處決的人犯,往往敲詐勒索、私刑拷打, 公羊慈就曾在裡面關過一陣子,沒聽他說過,滋味大概是不好受的。

沈清和腦中三回九轉,公羊慈娶了魏家女,卻反叛魏家投了越霽,現在他和越霽見面,又兜兜轉轉回到了魏家的牢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中突然升起個可怕的猜測,魏生是魏家主唯一的兒子,他給了魏生一槍,如今人生死不知,八成已經魂歸了閻王殿。就在這繼承權要旁落時,越家的人堂而皇之出現在魏家……他又往前聯想到修褉時遇上的越芥,以及他們之間過於輕易達成的合作……

沈清和看著面前幽深的走道,腦中只有兩個字——

壞了。

他全想明白了。

這是中了圈套了。

五姓並非一股繩,本來只是魏越兩姓龍虎鬥黑吃黑,因為公羊慈領了他入局,推波助瀾下,白蓮教仍在風雨飄搖,指定的繼承人半死不活,天平已經完全向著另一邊傾倒。

他不想魏家好過,更不想要越家好過。現在越霽穩坐釣魚台,不費吹灰之力,手裡乾乾淨淨,連與他見面都無所忌憚的放了魏家的宅子,現在該準備好開香檳了吧!

人生中接連兩次的重挫,全因一人而起。

他已經努力做到能做的最好,即使以蚍蜉之力去撼動魏家這棵大樹,也從未後悔過。他想過可能不成事,可能脫不了身,可沒想過最終卻全然給最討厭的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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