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打草驚蛇, 沈清和裝作無事, 隨他去看什麼雄酒,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隨手指了一壇便草草離開酒肆。
二人同乘一架馬車, 柳拂蘭促狹:「你竟然是個斷袖!」他就知道,上天賜予他這樣的身段相貌,只安穩娶妻,豈不暴殄天物!
沈清和乜他一眼,一心想著酒肆里的事,「柳公子,你可少挨蹭我,男同可是會傳染的,小心被家裡打斷腿。」
柳拂蘭大笑起來,隨後定定看著他,眼神如狼似虎:「若得一度春宵,我可不怕斷腿,就是死也不怕!不知沈公子可否願讓我當個風流鬼?」
眼見他光明正大說葷話,開始用語言對他性騷擾了,沈清和忍著讓他戴手銬的衝動,心道:這次我犧牲可大了!了結了白蓮教諸事,他得再了結這傢伙的命根子,省的日日發情為禍人間。
對了,系統庫里似乎還有化學閹割的法子,讓高容研究一下,若能成,柳拂蘭便當第一個小白鼠吧!
柳拂蘭說著說著,突然覺得□□升起絲絲涼意,他瞅了眼沈清和,無意間看到他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頸,分明的一截腕骨,心頭又開始發熱了。
「那柳公子你要失望了,我可要去找我的『小檀郎』了。」『小檀郎』是他新換的那壇酒名。
「從前以為你們五姓七望都是清流精白,事事都要頭等,沒想到這奇技淫巧也不甘人後,還有這些不為人知的玩法。」
他話裡帶刺,柳拂蘭卻一副受用姿態,「那是,你沒見過沒聽過的可多了,沈公子日後可要多學學看看,保管你大開眼界。」
「所以這以酒代人的法子,是柳公子你想出來的?」沈清和橫掃來一眼,似尖刀出鞘。
正是太陽將落山之時,天地開始蒙上一層昏黑。
柳拂蘭半張臉正好隱在暗處,上挑的雙眼露出狐狸般的狡詐精光,向來精蟲上腦姿態的柳拂蘭迴避了他的話題,單手搭在他肩上,「嗯……你且只管享受吧,爺提醒你,知道太多對你可沒好處。」
他既不否認,也不回答,只叫人別再打聽,只可惜沈清和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
柳拂蘭就是一個字也不說,也已經引他找到了酒肆。或許料想他知道了也不敢輕舉妄動,又或許覺得他一個蒼州的小郡守,再怎樣在徽州都翻不出什麼水花。
幾吊錢買來,甚至是被信眾免費送進觀里的人,一包裝倒手就是千倍萬倍的利潤,何況這天下不止一座白蓮觀,觀里也不止一個人,這樣暴利的生意,能賺多少錢?錢只會流動,不會消失,只要周轉起來,就會留痕,只要留了痕跡,就會被人找到端倪,也不枉他幾天兩班倒的虛與委蛇。
「我到了。」車旁已經是驛站,沈清和掀簾下車,半途被柳拂蘭抓住了手腕。
「清和啊,明者遠見於未萌。」
柳拂蘭敞著衣領,半躺在車廂內,蟬衫麟帶,十足十的紈絝做派。但就這樣的人,列於五姓七望中,本地高官都對他敬讓三分,當真會如表現的這般遊手好閒?
沈清和打了一個問號。
但無論柳拂蘭怎樣,他都要查。不僅要查,還要查個清楚明白。白蓮觀背後的腌臢,不只是謀取暴利,只要它們存在一天,就意味著世上還要出現無數的小滿,只是她們不一定幸運,能在潮平郡遇上一個正義凜然的孔正卿。
沈清和聽到腦中有幾聲嗡響,然後是系統緩慢開口:「宿主,按照我的綜合數據評估,您和他們任何一家正面對上,獲勝的可能性都近乎為零……」他也不逼沈清和去交朋友了,「所以我的最優建議還是,暫且放下這件事,等到日後……」
「柳公子說的對。」沈清和輕輕拂開他的手,跳下馬車,撫平衣擺上長坐而起的褶皺,「叫清和太親密。下次見面,還是連名帶姓叫我吧。」
一聲輕笑,悠悠念起詩來:
「我亦多情病司馬,不知何處吊香魂*。」
不知是回給柳拂蘭的,還是系統的。
……
回到房間,沈清和將房門緊閉。
亥時一刻,孔正卿踏著夜色匆匆而至。
翌日午時,當夏的暑氣蒸得紅花綠葉都打蔫兒,無名酒館門口,聚集著三兩光著膀子的大漢,拍桌蹬腿,不知是誰扔了塊石頭,將門口牌匾都砸得歪倒。
「你們酒館賣的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什麼破酒,我牽匹馬來撒個馬尿都比你這兒的酒正宗!」
店裡小二看著幾個地痞無賴,在心裡罵爹。這是哪裡來的奇葩!他們酒館尋常的一斤酒價比市場價高了三倍不止,正經人誰會在這裡買酒啊!
現在摔東西耍橫,分明是來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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