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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光每次遇上這些場合都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抽象,沈清和按住他抓袖子的手,「或許你想抓著藤蔓在樹上盪一盪,一邊剝香蕉一邊感受返祖的快樂。」

遙光眼睛一亮,「好啊!聽著也有意思!不過香蕉是什麼東西?」

沈清和扶額,「好了,別現眼了,還有正事要做呢。」

遙光聽了,面前按捺下躁動的心思,「薛不凡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一大早就不見人了,不然該叫他來陪你。」

「他們薛家族地也在徽州,說不定想家了,正好回去看看。」沈清和緩過氣,見越芥偶爾直勾勾看來,視線毫不遮掩,拍了拍遙光手臂,「你待不下去的話,幫我去做件事。」他俯身與他耳語,遙光有點茫然,還是點點頭去了。

「沈大人先坐,我去溸水邊濯洗了。」

公羊慈無意與上下攀談,與沈清和支會一聲,便往水邊走。

剩下沈清和一人獨坐,他喝了點酒,頰邊升起淺淡的紅意,目光微晃地看著杯中酒液,支頤斜坐,風流天成,一時分不清是在沉思,還是已然酒醉。

席間有人見這處春色盎然,心癢難耐去與之攀談,沈清和只淡淡瞥來人一眼,突然起身走了。被忽視撇下的人一臉迷茫,回頭一看,就發現他是提著酒杯,往主座去了。

落了冷待,他回過神來,惱羞成怒說:

「自不量力!他是什麼門戶,也不照鏡子看看!」

「是啊,那幾位,可不會像我們一樣客氣。」

背後多少雙眼睛盯著,都等著看好戲,沈清和也不在意,他走到最前頭,站定在越芥身邊,大大方方地沖他舉杯,「越公子,好久不見啊,要不要喝一杯?」

他的白俊的臉蛋被酒色染紅,越芥和他見面的次數不多,但能回想起這一幕他似是見過的。在金鱗宴,人人都同他道喜,只有沈清和顛倒黑白鬼迷日眼,對著昭桓帝告狀,當時他覺得這人一定會成為一個佞臣。

主座的談笑被他的驟然插入打斷。

魏祁常柳抬頭,目光在二人間打轉,誰也沒說話。

沈清和突然從靈魂深處湧上一陣惡寒,刺激得他頭皮發麻。

就是這樣!

和被導師帶去參加學術年會時,發表可笑言論後被一群行業大拿盯著的感覺一樣。

三分譏笑,三分涼薄,還有四份漫不經心,再沒有如此準確的餅狀圖!

第51章

只不過, 現在這些只算是各大名校董事。

而沈清和,也已不是從前的沈清和了。

沈清和唇角一掀,展出一個親親熱熱的笑。

「越兄不會已經把我忘了吧!原來我沒有在你心裡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啊, 真是很遺憾。」

越芥盯著他看,他在官場上輾轉, 雖然未有多少挫折,但消耗的心力是一點不少。像今日這樣人情世態的集會, 從前是很少參與的,但今時今日已有不同。即使現在他依舊覺得這些俗事比不上焚香臨帖半點, 但也早已駕輕就熟, 有一日還驚覺自己習得了左右逢源的伎倆。

堂兄前些日細細端詳了他, 贊他長進。

但沈清和, 混不吝的樣子倒是一成未改, 他確實深刻得很。今日乍然見到, 他還在想, 不過一個小人物, 早就淪落,自己竟還能記得。

視線從他的臉, 流轉到捏著的酒杯,又再回到他的臉上, 越芥沒說話。

意思很明顯, 不喝你敬的酒,又怎樣?

其他四姓的人也咂摸出了, 是這不知名頭的小子單方面稱兄道弟, 人家越公子都不稀得搭理呢!

一來就挑上大魚了,也是胃口大開。

沈清和失笑,越芥怎麼不經逗了, 沒以前好玩。

「越公子不喝,你可以來找我們啊,說不準我們願意呢……你不會是瞧不上我們吧?」柳拂蘭突然插入,他盯著黑髮青年的臉看,突然一勾手,沈清和後退一步,讓他撈了個空。

他立即面露不悅,笑也冷了,一雙三白眼陰惻惻地看他。

「現在是你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啊。」

魏生知道他是生冷不忌的,但現在是他攢的局,不是私宴,這麼多雙眼睛,還有越芥在場,他眼裡揉不沙子,柳拂蘭這小子也忒不管不顧了。

一來就被針對,沈清和有早有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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