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下去,這個任務也拿不到好成績了嗚嗚!
綠松南紅在門外聽到動靜,端著水盆巾帕推門進來。
綠松:「公子昨晚沒用飯,現在是不是餓極了。」
沈清和臉埋在水盆里,聲音含糊:「早先許諾過,今天帶你們去狀元樓,吃肘子去。」
二人喜笑顏開,狀元樓在京是鼎鼎有名的大酒樓,他們也就因為跟了公子,才能時不時就去上一回。
銅鏡前,南紅細細地給沈清和束髮,「公子好厲害,這些日子全然變了個人一般。」他抿著嘴笑,手中的墨發挽起,半披半盤,只用簡單兩根玉簪固定,大雍民風崇尚隨性灑脫,這是現下最時興的式樣,他心細手巧,自然侍弄得極好。
雖然他也不知道書院能不能辦成,但比起平日裡的聲色犬馬,砸點錢辦書院已算是走上正道了。
「是呀是呀,從前公子還不肯束髮穿靴,說要學上流名士的風流瀟灑,我怎麼看都像街邊流浪的乞兒……」南紅軟飄飄一個眼刀,綠松連忙打住,「不過公子美姿儀,只要好好穿衣服梳頭髮,就是極好看的,就是外面那些人日日敷粉施朱,也比不上半分!」
「哪裡學的馬屁。」沈清和笑罵他,看向鏡中人,膚若凝玉,眸如點星,往那兒一坐是個風度翩翩的俊俏少年郎,看起來有種沒被007摧殘過的活力。
青春就是好啊。
─
狀元樓原本只是個小酒樓,開闢科舉制後,曾連著兩屆的狀元奪魁前都在此落過腳,自此得名飛升,此後凡逢科舉,必定座無虛席,絡繹不絕的考生都要來借借前狀元的光。
時至今日,狀元樓已不只是酒樓,用沈清和的話來說就是吃喝玩樂全包含的大會所。
此時樓外停了不少豪華車駕,內里設宴吃酒,吟詩作賦,整條街都因狀元樓的屹立而熱鬧非凡。
沈清和算是老主顧,一來就要到了雅間的好位置,座與座之間只靠竹簾輕紗相隔,外頭看裡面只能見一個朦朧身影,也算清雅。
他率先要了份招牌狀元肘,便把餐箋扔給綠松南紅,叫他們撿自己想吃的點。
大廳突然高聲喧鬧,鼓聲為節,沈清和撩開帘子向外瞧,是一群公子在投壺賽呢。
所謂投壺,便是以矢投壺,中多者勝,不同的投入方式又有不同的計分數額,沈清和只在電視劇里見過。
饒有興致看了一會兒,便發覺有異,那投器竟是被一個羅裙少女舉在手裡,未投入的箭矢便半數都落在她身上──或者說投壺那群人是故意往她身上投擲作樂。
少女舉著壺,衣袖落到肘側,削尖的荊條多次從她瘦弱白皙的手臂上擦過,道道紅痕似要見血。
「四支不中,陳兄你可要罰酒了!」
「都怪這傢伙亂動,餵說你呢,害的小爺我要輸了!可沒你好果子吃!」
少女雙手顫抖,勉力定住。
又一箭落空。
那陳姓男子大怒,「怎麼連個壺也拿不好!你還有什麼用?」
「家人們誰懂啊。」
沈清和出聲,還在沉浸點菜的綠松南紅茫然抬頭。
他將喝空了的茶杯往桌上一丟。
「真的是無語死了,下頭男。」
第6章
「陳兄──」
一柄戶扇從竹簾內探出。
「大老遠就聽到你鬼叫了,我瞧瞧又在幹什麼壞事呢。」
喧鬧聲有片刻凝滯,陳顯眼神一利,「你是誰。」
他身旁那青衣公子驚愕道:「沈兄?你怎麼在這兒?」轉頭對陳顯介紹,「這是禮部侍郎家的二公子,陳兄可能不常見,我們從前常在一處玩的。」
沈清和從簾帳內出來。
陳顯眯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來人。
禮部侍郎的二公子?似乎有聽說過,京中有名的紈絝冤大頭。
他面色稍緩,對著沈清和作了個揖。
遠處端壺的人支撐不住,銅壺滾落在地上,摔出一聲悶響。
沈清和驚愕:「呦,這是誰家姑娘,怎麼倒地上了,也沒人去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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