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竹想了無數種辦法,都不能讓慕澄恢復神志,那逆轉的經脈,如同一條毒蛇,死死的纏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是他心上還有一層清潤的殼護著,慕澄要麼已經爆體而亡,要麼就徹底的變成了瘋子了。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慕澄還是發生了一些變化。
好的方面是慕澄能冷靜下來的時間多了些,壞的則是他的身體正在衰敗。
沈雲竹衡量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帶他去千年寺,或許釋念的內功雪冷禪能對他逆轉的經脈有些作用。
準備好了一切,沈雲竹蹲在了慕澄的腳邊。
「慕澄,我現在要打開這把鎖,你聽話行嗎?」
「嗯。」
這會兒野獸不在,慕澄乖乖的點頭。
咔噠一聲,鎖具打開了,慕澄重獲自由,可他心裡又覺得很空。
「能跟你鎖一起嗎?」慕澄聲音很輕,沈雲竹沒聽明白。
「你說什麼?」
「我想,我想跟你鎖在一起。」慕澄抬起頭,渴求又茫然的目光,落在了沈雲竹的眼睛裡。
沈雲竹摸了摸他的臉,點頭,「好。」
沈雲竹從慕澄隨身背囊里拿出那個他一直帶著的纏絲金鎖,鎖的一邊扣在了慕澄的左手上,另一邊扣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慕澄看著他跟沈雲竹之間連結在一起的金色鎖鏈,不自覺的揚了揚唇。
「這樣就好了,這樣就不會分開了。」
「嗯,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沈雲竹握住慕澄的手,把他帶出了這間密室。
當兩個人從那醉泉鎮旁邊的地陵里走出來時,夏天都要過去了。
秋風微涼,草木泛黃。
「還想殺人嗎?」沈雲竹拉著慕澄走在山間小路上。
慕澄點頭,又搖頭,「不知道。」
也就在這時,前面竟然走過來一個樵夫,這一個變故,讓慕澄瞬間渾身緊繃。
沈雲竹趕緊摟住慕澄的胳膊說,「那不是壞人,那就是上山砍柴的樵夫。」
「可他,他的臉,為什麼是白色的?」除了沈雲竹,慕澄現在看誰都是勾魂的樣子。
「假的,那個野獸騙你的。」
「假的?」慕澄先看沈雲竹,又抬頭去看那已經走遠的樵夫。
「嗯,假的,它很會欺騙人,你別信它。」沈雲竹見危機暫時解除,抬起手覆在了慕澄的心上。
「子清,你可不可以,只信我。」
慕澄低著頭,眼尾依然很紅,可目光已經軟了,「好,我只信你。」
「嗯。」沈雲竹笑了,而後身子往前一傾,給了慕澄一個擁抱。
去往千年寺的路走的很慢,並且沈雲竹走的全是小路,偶爾路過些村莊,沈雲竹也只是去買些吃的或討碗水喝。
慕澄這一路很聽話,只是有時夜裡那野獸還是會出來作祟。
好在只要滿足了野獸的慾念,那野獸就不會再產生殺念。
又是一次摧殘身心的折磨過後,逐漸恢復了神志的慕澄小心翼翼的捧起了沈雲竹還掛著淚痕的臉。
「對不起,我又弄疼你了。」
「沒事,只要是你,不管怎樣,我都是樂意的。 」
「可我,我很痛苦,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也想不起來你是誰。」慕澄把沈雲竹摟進懷中,枕著他的頸窩,哽咽哭泣。
「沒關係,我知道你是誰,知道你是這個世上最喜歡我的人就行。」沈雲竹閉上眼睛,也回抱住那副顫抖的寬肩。
這一路,走了快一個月,江湖上的事情,沈雲竹不關心,也不想問。
他原來以為自己的心很大,可現在看來,他的心太小了,他能裝的下的只有慕澄一個人。
眼看著就快要到千年寺了,慕澄的狀況也愈發的不好,護著他心脈的那層濕潤的殼,就快要堅持不住了。
路過最後一個鎮子,沈雲竹打算買一輛馬車,這樣或許能讓慕澄舒服一些。
就在沈雲竹拉著慕澄走過長街,路過一家棺材鋪時,沈雲竹不經意的一瞥,讓他頓時睜大了眼睛。
就看那家棺材鋪敞開著大門,門裡面有個八九歲的孩子,正在坐在地上用刨子刨一塊棺材本。
「趙燁。」
沈雲竹有些不敢認,眼前的孩子跟上次見到趙燁時完全兩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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