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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燁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從地上爬了起來。

抱著自己的膝蓋,趙燁腦子裡都是沈雲竹曾經跟他說過的話。

沈雲竹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怎麼用匕首,教他怎麼改變自己的聲音。

那些相處過的點點滴滴,那些關心,趙燁知道,都不是假的。

可為什麼沈雲竹會說自己殺了他爹娘呢?

忽然間,趙燁想起來一個很關鍵的點,那個襲擊他四皇叔的沈雲竹會不會是假冒的?畢竟他曾在永夜城見過假舅舅。

若那個沈雲竹是假的,那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趙燁看了一眼外面逐漸變暗的天色,他心中一橫,做出了決定。

既然這無峰宗根本就不歡迎他,那他離開就是,他要去找他的小安哥哥,他要跟小安哥哥問清楚。

從廚房偷了幾個燒餅,又換了身便服後,趙燁借著月光,悄悄的溜下了太蕪山。

七日後,程歲安的名字已經紅遍了整個金凌城。

人人都傳程歲安有著謫仙之姿,但真正見過他的卻不多,只聽聞這程歲安是王太守的心頭好,經常會在深夜被馬車送到太守府。

當然,知道程歲安其實是去陪京城來的那位欽差大臣的人更少。

也就是在這七天裡,沈雲竹已經把太守府里里外外摸了個遍。

最後探查完太守府內的庫房後,一身夜行衣的沈雲竹,悄無聲息的又回到了江河遠的房間。

都這麼多天了,江河遠對於沈雲竹來去無聲已經見怪不怪了。

「賢弟找到什麼了麼?」

「沒有,所有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這王太守,乾淨的很。」

「乾淨?哼!」江河遠冷哼搖頭,「你知道他今天跟我說什麼麼?他說,他要送我一套宅子,那可是四進院的大宅啊,他這些年,得貪了多少啊?」

江河遠為官清廉,到現在還跟他老母親住在京城裡最普通的民宅中。

「你上次說,太子在江南屯兵的證據就是這個王太守搜集起來送上京的。」

「沒錯,就是他,那證據上寫的很清除,說太子在這裡招兵買馬,私造武器,可那時候正是嶺南那邊受了水災,太子來金凌籌糧抗災的時候,太子是動了銀錢,可銀錢都用來買糧了。」

聽了這些之後,沈雲竹沒說話。

能如此明目張胆的誣陷當朝太子,把白的說成黑的,那就絕不是王太守一個人就能幹的事情。

「這太守府里沒什麼好查的了,明日我就不來了。」說著沈雲竹開始換衣服。

片刻後,剛才那一身黑色勁裝,滿身凜冽之氣的刺客,就變成了穿著一身月白色華貴長衫的金凌城頭牌了。

看著沈雲竹的這身行頭,江河遠憋著嘴,想笑不敢笑。

「別搞出那副死樣子,有話就說。」

「雲竹啊,你說,你這個樣子若是被丁黑臉看見,他會是什麼表情?」

「丁黑臉,丁墨?管他什麼表情,一個手下敗將罷了,我走了。」

風月樓的馬車一直等在太守府的偏門口,沈雲竹上了車後,馬車緩緩而行。

雖然現在夜已深,可金凌城內沒有宵禁,街上還是熱鬧的,酒樓里甚至還有絲竹聲傳來。

沈雲竹撩開窗簾,向外看去。

說起來也是遺憾,他與慕澄出生入死那麼多時日,還從沒有在這繁華富庶之地一起沿街閒逛過呢。

嘆了口氣,沈雲竹心思沉鬱的放下了窗簾。

也就在這時,剛剛進城的慕澄和阿福,正好騎著馬和那輛奢華精緻還掛著花燈的馬車擦肩而過。

「少爺,這是什麼車啊,這麼好看。」阿福不經常下山,外面的世界見的少。

慕澄側目看了一眼,冷著臉回過頭答道,「那是青樓的馬車。」

第38章 叫你夫君?那可是要花錢的

綿江下游太白城, 煙波亭。

霍驚雷穿著黑色重甲,臉上戴著紅色面具,畢恭畢敬跪在一架屏風前面。

「屬下參見主上。」

「起來說話。」

屏風後面的男人正在遠眺江面, 霍驚雷在朦朦朧朧的屏風前,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霍四海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朝露在整個江南盤根錯節, 我這幾個月內抓了些人,但始終還是接觸不到更深一層。」

「呵。」男人輕笑,「朝露,一個江湖人搭的草台班子罷了,翻不起來什麼大浪, 倒是把那老皇帝嚇的夜不能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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