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逢川揮了揮袖袍,將袖袍上星星點點的墨汁壓在桌案上,眼不見心不煩道:「你資質太差,所有弟子裡,你的成績是最差的,以後每日酉時散學後——」
說到這,謝逢川又將視線移到一邊去,似乎很嫌棄和毫不在乎他的模樣,沉聲道:「你都要來我的寢宮,我給你私下講學。」
元祈震驚的睜大眼睛,「什麼?」
謝逢川撩起眼皮,狹長的眼眸微眯,危險的看著他道:「你不願意?」
元祈垂下了腦袋,他現在在謝逢川的地盤,哪有膽子說不願意。
於是小聲的不情願道:「願意。」
…
這幾日,元祈每日酉時都要去謝逢川那處清冷的寢宮,有時候是在涼亭里聽謝逢川講學,有時候是在寢宮內聽謝逢川講學。
他這才發現,謝逢川的寢宮內竟比外面的院子還要冷清。
寢宮內的裝飾擺件少的可憐,書桌上的筆筒和書籍都擺放的井井有條,沒有一絲灰塵。
甚至每次謝逢川用完紫毫毛筆,或者看完書籍放回去時,擺放的位置和角度都刻板到與上次一模一樣,簡直讓人絲毫提不起想在這寢宮久呆的欲.望。
寢宮更深處的床榻元祈沒有瞧見。
但元祈猜想肯定是疊成豆腐塊的被褥放在床尾,床鋪平整到沒有一絲皺褶,冰冷到從未有人躺在上面睡過覺一般。
不過元祈雖連著去了三日,但他的成績竟然不增反減,甚至以前好不容易認識的幾個字,被謝逢川加練講學後,變得不認識了。
這把謝逢川可氣壞了,這幾日授課時,就沒有一天是好臉色的,弟子們每日戰戰兢兢,在書舍里大氣都不敢喘不下。
…
但最慘的還是元祈,他不僅白日裡要面對謝逢川的怨氣,晚上還要在謝逢川的寢宮被強迫抄寫三個時辰的古文。
這樣的日子,元祈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今日已經是酉時了,但元祈還氣鼓鼓的坐在自己漏風的小宿舍里。
因為他今日和謝逢川頂嘴吵架了。
今日授課時,就因為他和秋盼三偷偷講了兩句小話,謝逢川就盯上他了。
三番五次點他起來回來問題,回答不出來就打手心。
但卻沒有點過秋盼三一次!
元祈斥責謝逢川偏心,賭氣的直接逃課了,摔了書舍門就跑回宿舍了。
晃晃悠悠的燭光下,元祈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氣憤和委屈,他看著通紅的手心,癟著嘴。
謝逢川用來打他手心的教鞭依然是秘境的那條,白色的,很長,頂部帶著絨毛的觸感。
其實打上去並不是很痛,甚至謝逢川也沒怎麼用力,但他手心上的紅痕卻仿佛他被欺負慘了似的。
不過最讓元祈氣憤的倒不是這個,而是謝逢川的那條白色教鞭只打他的手心。
他觀察過,若是別的弟子回答不上來問題,最多也就是冷聲斥責幾句,就從未做過打手心這種過分的事。
這讓他想起以前在秘境裡時,錦毛鼠睡懶覺就睜隻眼閉隻眼,他睡懶覺就打手心。
元祈越想越氣!
憑什麼只打他?還在那麼多人面前打手心,多丟臉啊!
錦毛鼠顫顫巍巍的坐在破了洞的書桌上,兩隻小胖爪子乖巧的放在肚子前,安靜的做著一隻玩偶鼠,不發出一絲聲音。
元祈顧著生氣沒理它,只是元祈再也不想待在雲隱宗了。
他已經察覺到危險了。
謝逢川雖然沒認出他,但肯定已經懷疑他了,否則也不會這麼三番兩次爭對他。
他拿出芥子袋裡的幽冥靈燈,放在燭光下觀摩。
幽冥靈燈造型古樸華麗,沒有使用時就只是一盞普通的燈。
但最近他發現有點奇怪,就是這幽冥靈燈似乎能為他所用。
可原著里,這幽冥靈燈雖被人百般爭搶,但其實這幽冥靈燈還有一個秘密,只能供謝逢川驅使,就算落入其他人手中,也不過就是一盞普通的燈。
元祈疑惑的皺了皺眉,難不成這是系統給他開的金手指?
但現在他也想不了這麼多。
既然幽冥靈燈能為他所用,那他為什麼不好好利用,用幽冥靈燈逃下山呢?
坐在桌上的錦毛鼠害怕的抖了抖小耳朵,乖巧道:「主人,您拿幽冥靈燈要做什麼?」
元祈卻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似乎還有些酸澀的妒意。
錦毛鼠一頭霧水的撓了撓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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