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舸手很堅決的給他拽著衣襟,臉扭到了一邊:「我給你扇風,睡著了就不熱了,今晚上還下暴雨,有潮氣。」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語氣跟哄孩子似的,季然半睜著眼,眼睛一一眯一眯的的樣子讓他話無意識的軟下來。
季然不再執著的脫衣服了,聽著他話躺在了床上,抓著他袖子,眯著眼打哈欠:「掌著燈我睡不著。」
周湛舸看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想笑,就這樣還睡不著?
不過周湛舸溫聲道:「好,我把燈吹了。」
周湛舸給季然打著扇子,季然睡的很快,周湛舸坐他床前看了一會兒,才把帳子放下,去外面跟劉公公說了一聲:「皇上睡了,」
劉公公跟他道:「周少師,你在屋裡榻上休息吧,這外面我跟薛侍衛守著就好。」
周湛舸嘴角抿了下,他是臣子,不可同皇上同眠一室的。
劉公公看了下下外面的雨又補充道:「皇上怕打雷,這種天氣,又是在外面,不用再講究宮裡的那些了。周少師勞累一天,早些休息吧。」
周湛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劉公公面色坦然,一心為皇上著想的樣子,周湛舸沒再說什麼,轉身回了內室,在靠窗位置的塌下躺下了。
床上的季然已經睡熟了,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跟外面狂風驟雨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電閃雷鳴都沒有影響到他,這才不到一刻鐘。周湛舸嘴角無意識的牽了下,就這樣沒心沒肺似的睡眠,還說掌燈睡不著?怕打雷?
周湛舸躺在榻上沒有動,以一個姿勢睡到了早上。
雨還是沒有停,蒙蒙亮的光線照著混沌的天,周湛舸眉頭微擰,把窗戶關上起身去喊季然。
季然沒有睡醒,憑著上朝的本能坐起來了,等衣服都穿好後,站到地下後才發現是周湛舸給他穿的衣服。
劉公公端著水盆進來,笑著道:「皇上醒了,我正要給皇上穿衣服呢。」
「咱們走吧。上岸坐馬車。來,小心點兒。」周湛舸先下了船,把季然拉著上了岸,岸上馬車已經等候著了,一輛馬車,季然跟周湛舸、劉公公坐的馬車,薛琛跟另外兩個禁衛軍穿著雨蓑騎馬。
雨勢沒有小,但他們沒有停,周湛舸跟季然說:「我們直接到南淮縣縣衙。」
南淮是水患最嚴重的地區,季然點頭:「好。」
此刻,南淮縣縣衙鄭縣令已經在縣衙了,他不是因為要接待季然他們,他根本不知道季然跟周湛舸直接來他們這邊了,他知道皇上南巡,但不會想到他們會來這裡,畢竟他們這只是一個偏遠的縣。
他今天之所以這麼早在縣衙,是因為棠水大壩出現裂痕,眼看暴雨不停,大壩要扛不住了,如果大壩出事故,那皇上哪怕在南京也會知曉的,那倒是他這個7品芝麻官就別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大壩一旦出問題,不止他這個七品芝麻官到頭了,還會牽扯出上面無數大官,這才是要命的,所以不是他要來,而是不得不來,他上頭的每一個官都能壓死他。
杭棠巡撫張大人已經連夜發信給他,務必要把棠水大壩的事捂住,要出事也得等皇上南巡之後再出事,可這不是鬧笑話嗎?
他又不是老天爺,他不能讓老天停雨,他也不是大壩,堵得住水患,更何況大水無情,濤濤大水怎麼可能是堵得住的?!
馬上就要堵不住了!已經要堵不住了!百姓農田已經被淹了!死傷流民不知幾何?!
鄭縣令聽著前面在大壩口守著的官兵報告來的消息,急得在縣衙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啊?!老天爺,求求你別下雨了!」
正當他念道的時候,官衙的小兵就給他報告:「縣令大人,外面來了大官,說是京城來的欽差大人!」
「什麼?!」
鄭縣令在看到薛琛出示的御前侍衛的玉牌後一下子跪地:「卑職……卑職不知道欽差大人駕到,有失遠迎……」
周湛舸直接打斷了他:「你就是淮安縣令?」
「南淮現在水患如何?棠水大壩預存水量多少?現在水量多少?到水位預告線還有多久?」
周湛舸連續幾個問題,讓鄭縣令臉上的汗終於吧嗒掉下來了。
他只是一個小縣令,不認識京城裡的大官,更別說是皇上了,所以
他被冷酷又強勢的周湛舸直接鎮住了,都沒有敢多看他們幾眼。
看他說不出什麼話,只趴在地上低著頭,周湛舸冷斥一聲:「還不趕緊起來帶我們去棠水大壩!」
鄭縣令結巴道:「大……大人,現在雨這麼大,大壩那邊危險啊!」
「就是因為危險才要去,坐在縣衙里是能遮風避雨,可遮得住整個南淮的百姓嗎?你作為堂堂一方父母官,把百姓安危放哪裡了?!」
周湛舸臉色很冷,話更冷,季然在一邊看著。
在他的嚴厲要求下,鄭縣令哆嗦著道:「下官知錯了,下官這就帶幾位大人去。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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