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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了翻順場表,幫迎渡補了缺,「我把林蔭的戲份提上來拍。」

「不行,你別提阿深的,你把我姐的戲份提上來。」

迎渡一開口,就把親姐給推出來幹活,簡直無愧於他挨打耀祖的身份。

「阿深跟我們一起。」

先不說紀憐珊會不會罵迎渡,這麼奇怪的要求,連李司淨聽了都皺眉。

兩個道士帶獨孤深一起離開,怎麼想都不像好事。

他頓時警覺:「你要對阿深做什麼?」

迎渡聽了橫眉一挑,顯然被李司淨的質問氣到了。

「我能做什麼?我敢做什麼?我最多給他改改倒霉命,有沈名在呢,你還怕我把他拐賣了?」

李司淨確實怕。

怕外公託夢的叮囑沒能做到,更怕臨近拍攝尾聲,弄丟了《箱子》男主角。

可是,沈道長親自來了,迎渡也不是邪門路子。

兩個正規道士,要帶獨孤深去做事,怎麼想都不可能讓人遭遇不測。

李司淨猶豫的視線,落在了獨孤深身上。

已經拍完戲份的獨孤深,正費勁的去摘假頭套。

拍攝中看起來便於偽裝,簡單就能套上的司儀長發,一到卸妝的時候,就麻煩得需要旁人來幫忙一根一根的拆。

看他那樣子,恐怕已經跟迎渡和沈道長定好了,才會匆忙的換下拍戲的裝束。

李司淨嘆息一聲,不放心的叮囑迎渡。

「你最好是能給他改條好命。」

他們離開拍攝現場,沈道長一路上笑聲就沒斷過。

迎渡在清泉觀也算是天賦卓越,師父寵愛,在娛樂圈電影圈更是風生水起,眼高於頂。

誰不是捧著迎渡,想沾他一身好運的光。

哪怕遇到過李司淨這種根本半點兒不信的人,開口嘲諷,充滿懷疑。

「哈哈,林迎你也有今天。」

沈道長真是止不住回味李司淨的神色,「李司淨不愧是命中帶煞,神擋殺神的七殺格,別說他有帶人入夢的能力,就單憑他的膽識,也能成一番事業了。」

「少夸點。」

迎渡當然清楚李司淨膽識過人,誰的面子都不給。

「我這輩子算是遇上李司淨和李銘書了,祖孫倆一個德行,都不是什麼好人。」

邊說還邊盯著李銘書的背影,不知道這傢伙又在籌謀什麼。

他不耐煩的催促:「喂,沈名來了,你要安排就趕緊。」

李銘書只是走到了山道,回身看了一眼迎渡道:「你守祠堂。」

「祠堂?」

迎渡難以置信,拉著李銘書遠離了沈道長,才低聲質疑:

「那裡有什麼可以守的?場景不是已經拍完了嗎?我們不該上山?」

「祠堂祭山,陰氣氤氳,迷了路的魂魄極有可能會在山與祠堂的路上徘徊。我和沈道長上山,找消息,你去祠堂等消息。」

他這樣的話,其實也沒有什麼根據,不過是為了保證迎渡的安全,讓他別跟著一起上山。

但李銘書肯定的說:「也許阿深迷了路,能遇見你。」

迎渡聞言,看了下山的路,竟然沒有反駁。

短暫思考之後,煩躁的叮囑了李銘書一句:「記得幫阿深回消息,他肯定不希望家裡人為他擔心。」

這下輪到李銘書詫異了。

「阿深沒跟你說過嗎?」

李銘書竟反問了他,「他已經沒有家人了。」

迎渡一愣,並沒能理解李銘書話里的意思,仍是那副脾氣。

「家人這種東西,沒有就沒有吧。二十歲也成年了,該獨立了,沒爸媽嘮嘮叨叨和親戚指手畫腳,不知道有多快活。」

李銘書只嘆息一聲:

「他七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後來每一年家裡都在辦喪事,今年司淨遇到他的時候,他母親剛剛去世。他已經沒有家人了。」

同樣的話,再聽第二次,哪怕是沒心沒肺的迎渡,也沉默得臉色發青。

山裡的寒風吹拂,颳得他耳尖麻木。

想起曾經跟獨孤深說說笑笑,討論春節要跟親戚聚一起,更想起獨孤深捧著箱子講述自己願望的模樣。

這麼一個二十歲的學生,老氣橫秋的只希望能跟爸媽親戚一起過春節。

可他已經沒有家人了。

一個都沒有,孤零零的好像自己的名字,一出生就註定著深深的孤獨。

迎渡沒再說話,叫上助理,去了賢良資料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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