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憐珊焦急的否認:「不是的!李導,你缺資金嗎?我想投資!」
李司淨看了看手機,確定這個號碼是紀憐珊的。
怎麼跟網貸說話似的,只是換了一個人。
李司淨很冷靜。
哪怕他希望許製片成功勸說投資方,也不會坑害自己欣賞的女演員。
他非常認可紀憐珊的演技,更認可紀憐珊對《箱子》的好意,不得不認真的解釋道:
「珊珊姐,你現在投資《箱子》,很可能血本無歸。如果你喜歡這個電影,能夠繼續飾演小玉,我已經很感謝了。」
「不是賺不賺錢的問題。」
紀憐珊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竟然率真的開始談錢。
「我先投資三千萬,讓《箱子》按照之前的規劃,繼續拍。我找有經驗的製片稍微算過,他說按照《箱子》現在的開銷,前期怎麼也要兩千萬。因為我不太清楚後續去李家村,是怎麼一個拍攝情況,所以已經聯繫了公司,叫他們再走走流程,看看後期能不能追加點兒投資。」
她語氣興奮,打定了主意。
「李導,我真的非常期待《箱子》的誕生,甚至在拿到劇本的時候,我就等著它上映,想像過觀眾們的反應。這個項目如果只是因為錢的問題,就這麼暫停了,我這輩子都不會甘心的。」
李司淨跟紀憐珊除了討論角色,沒什麼額外的交流。
她作為成名多年的女演員,有代言、有GG、有宣傳得忙,還能兢兢業業抽出時間和陳萊森對戲、試鏡,李司淨已經很感謝了。
想不到,她會這麼看重《箱子》。
「你不怕嗎?」
李司淨很冷靜,「陳萊森進去了,《箱子》一直沒有太平過,你不覺得可怕嗎?」
「他這個人渣進去了,我為什麼要怕?
紀憐珊語氣高亢,帶著大仇得報似的快意。
「不管他是進醫院,還是進局子,都是他做壞事的報應。如果這報應是《箱子》帶來的,我怎麼可能覺得可怕?我應該感謝《箱子》慧眼如炬的幹掉了這種垃圾,它為民除害,更值得我投資了。」
她明面上瞧不上陳萊森,絲毫沒有成年人應有的虛與委蛇,甚至發出爽朗的笑聲。
「那你呢?李導。你從拍泥石流紀錄片開始,就一直被這些邪門的話題纏身,每一部作品都沒有平靜過。你不怕嗎?」
「怕。」
李司淨的害怕,絕不會是對作品本身的恐懼,而是對自然規則的敬畏。
「正因為我怕,我才明白自己拍攝它們的意義。你說如果《箱子》無法拍攝出來會不甘心,倒是搶了我要說的話。」
「《箱子》不商業、也沒有絕對能夠回本的保證,無論結果、無論多久,只要我活著,都會把它給完整拍出來,因為它是我的願望。」
《箱子》對他至關重要,他卻理解《箱子》對任何人的可有可無。
他說:「珊珊姐,你已經不需要用一部電影來證明自己,也不需要《箱子》來實現電影夢了。」
「我是女主角啊,我是小玉啊,你怎麼能說我不需要《箱子》呢?」
紀憐珊似乎聽出了他的沮喪,語氣更為尖銳。
「你之前邀請我的時候,說你看過我所有的作品,就應該知道我演過很多女主角,都是空有主角的頭銜,漂亮淒涼的等著男人來拯救。」
「你知道嗎?在滿眼都是等著英雄救美、身世悽慘、自甘墮落的女性角色里,你帶來的小玉,是多麼的吸引我。」
紀憐珊笑著說:「那一刻,我好像覺得——」
「我解脫了,終於不用等著男人來救了,我會救我自己,我會拯救曾經的每一個我。」
大多數女演員在電影裡的角色定位,都十分統一。
漂亮、柔弱。
她們的使命,是澆灌男主角急需成長的愛情,或是給男主角一個無怨無悔的家庭。
這樣的女性更有市場,更能被觀眾接納。
因為現實里的女人往往如此,所以拍攝的電影就要求她們在熒幕上刻板如一。
可小玉不一樣。
李司淨聽著紀憐珊的講述,腦海里浮現出的是一個大約最不受男人歡迎的女性。
她冷漠旁觀林蔭的困境,她甚至嘲笑林蔭的迷茫。
作為《箱子》的女主角,她看透每一個人的每一個目的,歷經了背叛,孤獨淡然的迎接屬於自己的結局。
小玉的使命,造成了林蔭的成長、掙扎、痛苦。
她的存在只是為了自己。
紀憐珊興奮的和李司淨討論,「小玉冷漠得像個標準的壞女人,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下更多的人。」
「我看網上說,《箱子》是你外公留下的故事,那他的故事裡,小玉是誰?」
她直白的詢問,倒讓李司淨一愣。
《箱子》確實脫胎於外公寫在日記上的過往,唯獨小玉並沒有在日記出現過。
他如實說道:「小玉的原型,來自我外公寫的一個短篇小說《守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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