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蔣昭南以為電話那頭再也不會回答,自己要不要打道回府或者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晚的時候,躺在掌心裡的手機忽然發出了聲響。
「什麼?」蔣昭南擰了擰眉。
「我喜歡你。」
簡短卻又不簡單的四個字,哪怕之前就已經聽過,蔣昭南的心臟仍不受控地漏了一拍。
「然後呢?」蔣昭南捂著胸口,聲音儘量顯得平穩地問,「這樣就沒了?」
「幾個字而已,誰不會說啊……」
「不一樣的,蔣昭南,我怕你會懷疑。」
祁硯知腦後的皮筋鬆了下來,整頭的藍發垂在肩上與耳邊,將祁硯知同樣泛著湛藍的眼睛藏了起來。
他說,「我喜歡你,蔣昭南,我不敢用『愛』這個字,因為我知道它代表的含義對你我而言實在太深刻,我怕現在說太早會顯得不夠珍重、真誠。」
「所以我想拿實際行動向你證明,蔣昭南,我是真的愛你,也是真的想要跟你好好在一起,從現在,到永遠。」
「當然,如果你覺得『永遠』虛無縹緲的話,那這輩子也行,我想跟你從黑髮到白頭,不要別人,只能你我。」
「可是話不能說這麼早的啊祁硯知,都還沒開始,怎麼就能談這麼遠的以後。」
蔣昭南長嘆一口氣,身體冷不丁地彈起,然後慢慢地,慢慢地仰倒在座椅上,「或者,我真的能相信你嗎祁硯知,你知道的,我沒時間把真心浪費在不可能的事情上。」
「那你不願意試試嗎?」
祁硯知食指撩開落在眼前的髮絲,神色忍不住帶上了兩三分期待,「是願意的吧,蔣昭南,我知道你肯定會願意的,我保證先前那句惹你生氣的話真的只是隨口一說,從第一次見你到現在我一點兒也沒有要找別人的想法。」
「甚至相反。」
祁硯知說到這兒就忍不住開始輕聲笑了起來,「像咱們蔣總這麼年輕有為,不僅長得帥身材還好的「男神」,那還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
「要是一不小心便宜我了,如果找得到祖墳的話,那我高低得去上三炷香,就說祁家那祖宗雖然平時不怎麼庇佑它這個子孫,但就姻緣感情這方面還真沒虧待我。」
「這就談上虧沒虧待了?祁硯知,你這傢伙能不能有點出息?」
話是這麼說,但很明顯蔣昭南的唇角已經揚起了一個真心的弧度,周遭的汽笛聲也稍漸停了下來,一切都靜悄悄的,不知道是都在賞月,還是單純接受了現實,反正堵著也是堵著,倒不如靜下來好好看會兒風景。
而這時,祁硯知那頭帶著調笑的聲音重新灌滿了這截密閉的空間,他說,
「我沒出息就沒出息唄,反正再怎麼樣我也只要蔣昭南一個,不論貧窮或富有,健康或疾病,生不離,死同穴。」
其實很難描述蔣昭南在聽到這句話後的第一感覺,他小時候很少看電視,平時最大的娛樂項目無非就是夏天看別人打水仗,冬天看別人堆雪球,說來說去都是別人。
而他自己,只是偷偷踩在快跟他身高差不多的桌子上,透過那扇重得推不開的窗戶,默默窺見屬於別人的,尋常卻又熱烈的,
幸福。
那麼此刻,如果說曾以為的一輩子不會降臨到他自己身上的東西,竟在即將二十七歲的某個尋常夜晚,像偶然撞見的某顆流星自然的運動軌跡,告訴他如果現在許願的話,或許奇蹟真的會出現。
所以啊老天爺,如果這世上真有什麼命中注定的話,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夜天上看不見的星星,是否此刻已經出現在我面前,而我又究竟能不能抓住它,
哪怕只是抓住,
它一閃而過的尾巴。
第79章
「祁硯知。」
蔣昭南的後背輕靠在漆黑的座椅上,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覺得好笑的事,不禁抬起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似嘆氣又像開玩笑地說,
「你知道嗎,祁硯知, 你的這些話真的很像求婚。」
「那如果我說就是在求婚呢?」
祁硯知蹲在地上,胸腔悶悶地笑著, 明明攥著手機的指尖還沾著水汽消失後的涼意,但他整個手心就是一片滾燙, 像是血液逆流撞擊脈搏, 骨骼跟著一起搖晃、震顫。
一時間,左側臉頰的碎發輕飄飄地墜了下來,祁硯知抬手就將它撩回了耳後,然後撐著胳膊, 視線看向地板,語氣不正經卻又透著那麼點兒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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