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昭南,我敢跟你求婚,你敢『嫁』給我麼?」
「什……什麼?!」
蔣昭南驚得半個身子都彈了起來, 賓利前排空間實在不算太大,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蔣昭南這個一八幾的個子立刻就撞到了額頭。
「嘶—」蔣昭南用指腹揉了揉剛剛被撞到的地方, 然後重新把手機舉到耳邊, 語氣不敢置信地問,
「你說什麼?」
「我說。」
祁硯知放平雙腿直接就這麼坐了下來,他抬頭看著廚房窗外一點點升起的月亮,面色從容又沉靜地說,
「如果我敢跟你求婚的話,你敢『嫁』給我嗎?」
「你……」
蔣昭南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上不去落不下,像他的驚愕與猶疑,在剎那的衝擊里,交織纏繞分辨不清。
「你說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蔣昭南抬手鬆開領帶給了自己一點呼吸的空間,路上仍然堵得厲害,胸口也是,他不得不降下了旁邊的半扇窗戶,讓夜裡的幾截涼風把自己給吹清醒。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祁硯知收斂了目光,只將視線短暫落在腿邊的地板上。
「剛剛可能還有點兒這麼想。」蔣昭南慢慢倒向椅背,胳膊搭在額頭上,聲音低低地說,「但現在……」
「我不這麼覺得。」
「嗯。」祁硯知垂了下頭,不自覺屈起左腿緊張地問,「那你的回答呢?」
「你敢麼?」
又或者說,你願意麼?
電話那頭忽然沒了聲音。
祁硯知能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只不過等待總是比想像中更煎熬,因為不知道心理準備是否已經足夠,最終得到的答案又是否能夠接受。
本來沒想過會這麼快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蔣昭南開始懷疑他們是否能夠走下去的那秒,祁硯知突然就很想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會怎麼想呢?
結婚,一幢房子兩個人,三餐四季日暮黃昏。
沒人比祁硯知更渴望這樣的生活,但與此同時,他又近乎偏執地認為,這幢房子裡的另外一個,必須且只能是,
此刻正與他通著電話的,不掉毛不發情,脾氣爆性子烈,但又極度柔軟,無比可愛的,
蔣貓貓。
「蔣昭南。」
祁硯知腦袋抵著屈起來的大腿,顯得有些喪氣地說,「你還在聽嗎?」
「……在。」
這下倒是很快給出了回答。
祁硯知心裡不免泛起了一絲苦澀,他低著頭,拿頭髮的陰影裹住自己,然後裝作開玩笑似的說,「你是不是在吊著我啊,既不給我回答,又要我等。」
「我能等是能等,但前提是得有個結果,如果等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的話……」
「那我真的可能會瘋。」
「!」蔣昭南皺著眉頭攥緊了手機,他問,「你想要個怎樣的結果?」
「還能怎樣?」祁硯知再次放平雙腿,單手撐著胳膊緩緩起身,他說,「就像你說過的,不是玩玩兒,要談很久的戀愛,從一而終,然後結婚過完餘生。」
「不能是我嗎,蔣昭南,你應該也喜歡我的吧。」
這……該怎麼回答?
蔣昭南忽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遇上了地獄級的難題,因為方才的沉默顯然沒給他帶來很好的解決方案,直到現在他都還是不知道該怎樣回應祁硯知。
喜歡這個詞於他而言還是有些難以適應,可蔣昭南自己心裡又跟明鏡兒似的,如果不喜歡他特麼怎麼會跟祁硯知接吻,又怎麼會對這麼一個男人起生理反應。
但話又說回來了,蔣昭南自認不是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比如祁硯知說要找別人的時候,他能直接把想說的話一個勁兒吐乾淨,可一旦叫他承認喜歡表達愛,那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彆扭感總會悄無聲息地將他包裹。
就好像,從小沒得到過一句喜歡,長大後就不知道,
究竟該怎樣接受與給予愛。
「我……」蔣昭南滾了下喉結,緩口氣舉起手機擱到耳邊,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地說,「我喜歡你。」
「我說,我喜歡你,祁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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